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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而且就這個保存狀況來看,就算她們能翻出個網球拍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用。莊遲深以為然地點點頭:「那你先回去上課吧?還能順理成章地在旁邊歇過一節課,挺好的。」
「……」顧溪眠卻沒立刻回答,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然後突然道,「不然我留下來幫你的忙吧?」
「?!」莊遲一驚,下意識先搖了頭,然後才磕磕絆絆地婉拒道,「不、不用了,你再怎麼說也還在上課呢,就這麼不回去萬一被老師誤解成是在翹課可就糟了,而且、而且你看這裡灰這麼大,待在這肯定不如待在網球場舒服的!這點兒活我自己也很快就能幹完了……」
她絞盡腦汁說了長長一席話,顧溪眠就只是安靜聽著,直到莊遲再也想不出任何藉口時才輕笑了一聲:「這麼多理由啊。」
……總覺得她這語氣有點古怪,但莊遲也沒品出什麼究竟來,就見顧溪眠很快恢復了平常,溫和地對她笑笑:「聽起來我確實是應該回去上課才對。那我走了?」
莊遲訥訥點頭向她道別,心中無聲地鬆了口氣,覺得自己這次大概是小題大做了,還以為顧溪眠出現在這裡是要觸發什麼不得了的劇情了呢,現在看來興許就只是偶然——
「奇怪,門好像打不開。」
「……」
……嗯?
莊遲的心立馬提到嗓子眼,腦內的警鈴也以前所未有的音量高頻響著,她看著在倉庫門前帶著困惑的表情回過頭來的顧溪眠,暫時還抱著些僥倖心理:「不、不會吧,我之前進來的時候還是好的呢,我來看看……」
莊遲走到門前,擰了擰門把手,沒擰動。
嗯嗯,可能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落鎖了吧,真是任性的倉庫門啊,但是也沒關係。莊遲很樂觀地從口袋裡摸出之前從體育部成員那裡拿到的鑰匙,一邊對顧溪眠說著話一邊插進鑰匙孔里:「沒事兒,我這有鑰匙呢,就算它鎖上了也能打得開的——」
她擰了擰鑰匙,沒擰動。
「…………」
心情漸漸混沌起來了。莊遲不想信這個邪,反覆試了好幾次,那鑰匙和門把手就是死活擰不動。顧溪眠也幫著嘗試過幾次,最後不得不做出結論道:「……看起來是門鎖壞了的樣子。」
……門鎖壞了。莊遲呆滯地想。是不是太不講理了?也不是說門鎖不能壞、但這扇門她和顧溪眠進來的時候可都還是能正常開合的啊,就偏偏壞在顧溪眠要離開的時候嗎,這、這怎麼想都……
「我給我同學她們發個消息吧,」和暫時怔住的莊遲相比,顧溪眠表現的要冷靜的多,拿出手機道,「讓她們想辦法在外面試試看能不能把門打開……啊。」
她輕挑起眉,將手機屏幕朝向應聲轉過頭的莊遲晃了晃,頗有些無奈地笑道:「……好像沒信號的樣子。」
「……明明我們只是在學校里啊?」
所以說、是不是太不講理了?又不是在雪山遇難、怎麼還會連手機都沒信號的啊!
莊遲姑且也看了看自己的手機,不出預料的也一樣在信號外。她一時間很難接受這樣的現實,痛苦地閉上眼,默默做了個深呼吸。
……根本就不是什么小題大做,不如說她還太過輕敵了。這樣強行的劇情推進手段、這種毫無邏輯的事件發展……
——毫無疑問,她的小說劇情正在絕贊進行中。
*
也就是說,按照原劇情的發展,這裡本來應該是凌璟和顧溪眠被一起困住。
……午飯的時候還在想著要為被卷進凌璟劇情里多回憶一下多做準備,結果半天都沒過就發生大事了,莊遲無聲地嘆了口氣,不知道這算不算是自己中午點了帶花生醬的沙拉的報應。
「沒事的。」大概是把她的嘆氣當成了是對現狀的悲觀,顧溪眠安慰她道,「我那邊還在上體育課呢,如果我到了下課都沒回去的話老師和同學一定會注意到的,到時候就會來這裡找人了,我們只要等上一段時間就有救了。」
……說得對。莊遲漸漸冷靜下來,自我反省地握了握拳。怎麼能被卷進劇情里之後就立刻陷入愁緒呢,現在想這麼多也沒用,人家顧溪眠被突然困在體育倉庫里當然也會覺得不安啊,還要讓她分心出來安慰自己也太過分了,明明她作為知道信息更多的人應該更可靠一些才對。
「嗯,那就先在這裡等會兒吧。你可以坐這裡,」莊遲重新振作起來,把自己之前在清點器材時坐的箱子推到顧溪眠這邊來,「我剛才擦乾淨了,可以坐,就是有點硬。」
顧溪眠在只能容一個人坐下的小箱子上掃過一眼,又看向莊遲:「那你呢?」
「我去那邊繼續把排球數清楚……」在顧溪眠的眼神中看出來她不是在問自己要去幹什麼,莊遲想了想,補充道,「我剛才一直坐著坐半天了,剛好起來活動一下。」
大不了還能找個球來坐一會兒。莊遲想著,對顧溪眠笑了笑就退到一旁去,顧溪眠眸光動了動,也沒再跟她多推拒些什麼,乖乖坐到了她的小箱子上,目不轉睛地看著她收拾那堆排球。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什麼,總覺得被顧溪眠盯著的後背都熱起來了。莊遲不太自在地回頭看了看,但在她開口之前顧溪眠就搶先解釋了:「沒有信號,也沒辦法玩手機,有點無聊、所以才一直看著你……打擾到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