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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顧溪眠似乎還對於沙發的事有些耿耿於懷,但還是慢慢舒展了眉眼,向莊遲告別道,「那我就先去好好學習了,期末得考個好成績才行呢。」
……很容易能聽出她的話外之意,感覺這場比試在顧溪眠那裡已經成立了的樣子。莊遲對著顧溪眠也說不出什麼否認的話,最終也只能無奈地笑起來,在和她道別後看著她的身影遠去。
感覺顧溪眠是真的很認真。莊遲想。關於同居的事。
很認真,態度也很明確,不像莊遲,猶猶豫豫的半天做不出個決定來,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選哪邊。當然不是覺得討厭,只是另一頭墜著很多砝碼向下沉,搬進另一個人的家到底不是件能輕易朝令夕改的事,時間上的倉促,生活習慣的磨合,最重要的是易感期的處理……她們兩個人到底還沒有像真正的AO伴侶那樣形成終身標記,那麼如果住在一起,每個易感期都會像是一個提醒、亦或是一個禁制鬆動的暗示。
莊遲其實不太喜歡這樣的感覺,她覺得兩個人之間的感情應該是只受個人思想影響的東西,而不是像這樣,被無法自控的外力裹挾著往一起推。是很重要的人,很重要的感情,所以她不想要顯得像是「順勢而為」,故而會費很大的力氣逆著信息素組成的浪潮往反方向游——那樣的滋味不好受,她上次易感期就已經經歷過。
說到底,莊遲是覺得混著信息素與本能的感情不夠純粹,而悲哀的是,在作為一個無法依靠抑制劑度過易感期的Alpha的現在,她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在易感期的時候去向顧溪眠給出她更純粹一些的感情。
顧溪眠的話像是給了她許可,告訴她不那麼純粹也沒關係,而莊遲在感到動容的時候,反而又覺得更惴惴一些。戀人的寬容對她的誘惑力當然很強,強到會讓人擔心她屬於Alpha的本能會不會仗著這份寬容做出些得寸進尺的過分事來。
或許當初該聽醫生的話,找顧溪眠要幾件衣服的,然後說服顧溪眠在同住時也不要來關照她的易感期……莊遲想,這樣好像危險性就低一些,但說服成功的可能性總覺得微乎其微……
像這樣的思考已經不是第一次,每次都得不出結論。莊遲深深地嘆一口氣,吐息在乾冷的空氣里化成白霧,像她的心緒一樣模糊起來。
先去赴那個緊急會議好了。莊遲想著別讓樓澈他們等急了,暫時中斷了思考,向主席團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
然后庄遲一進門就被眼前的狀況震住了。
凌璟和安臣兩個人在正對著門口的方向上並排坐著,兩個人坐的筆直,頭卻都垂的低低,而莊遲一眼看到他們兩個人胸前都抱著塊兒小白板,上面以黑色馬克筆加粗字號寫了不同的文字。
——凌璟的那塊寫著【我昨天喝醉了之後在回學校的半路上突然開始扮演發瘋的小鷹了】,安臣的那塊兒寫著【我也喝醉了,並在被發瘋的小鷹絆倒之後躺在地上不肯起來,還堅稱我是哭泣的小羊】。
……哇哦。
什麼大慘劇。感覺光是看文字描述就大概能想象出昨晚她們離開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了。莊遲看的張口結舌,遲疑著站在門口都不敢往裡走,兩個舉著認罪牌的人低眉順目的,即使注意到了她也堅決不往她這看,看起來都在很認真地看著地面,大概是想找到條縫方便自己鑽進去。而樓澈的聲音在這時從房間角落裡傳來:「那你呢?作為昨天喝醉了的第三個人,你做了什麼嗎?莊遲?」
這人顯然是提前躲到了房間角落裡,進來的人都會被眼前這極具衝擊性的畫面吸引,要是他不說話估計很難第一時間注意到他。莊遲被嚇了一跳,轉頭看去時樓澈正拿著第三塊白板看著她,一副準備在問出她的「罪行」之後也給她寫一塊的樣子,嚇得莊遲急急開口:「沒有!我什麼都沒做!」
「真的嗎?」樓澈不太相信地眯起眼,問道,「但你昨天是被顧溪眠單獨帶回去的誒,早上還跟她在一起——你昨天真的沒有變成……『飢餓的小狗』之類的嗎?」
什麼啊!莊遲臉上噌的一下熱起來,也說不好是害羞還是氣的,果斷否定道:「當然沒有!我昨天很快就睡覺了——在顧溪眠家裡的沙發上!」
在樓澈的眼神變得詭異起來之前迅速補上了後半句,莊遲說的斬釘截鐵,同時想著蜂蜜水那些事當然是不能說的,而且那也不能算是什麼「飢餓的小狗」吧,也沒有很餓……
「噢。這樣啊。」聽完,樓澈很快喪失了興趣似地耷拉下眼皮,又轉向那兩個掛著牌子的人,生起氣來,「喂,為什麼人家莊遲喝了酒之後就會乖乖睡覺呢,你們兩個能不能跟她學學?哪有你們這樣的Alpha!學不來就不要再碰酒了!」
凌璟和安臣忍氣吞聲,自認理虧地訥訥點頭應下來。樓澈這才算稍稍解氣,坐到位置上招呼莊遲也過來一起坐下:「本來今天是想拉個會議宣傳一下酒的危害性的,但文學院有課就沒辦法了,顧溪眠和奧莉薇婭都不在,那就咱們幾個聊聊天好了……我還是有點在意,你昨天和顧溪眠之間真的什麼都沒發生嗎?剛才那語音里聽起來她心情好像不怎麼好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