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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她也好喜歡莊遲。
顧溪眠垂下頭去,埋首進莊遲的側頸,清苦的香氣馥郁地湧上來,把她本就一團漿糊的頭腦都攪得更昏沉,伏在這裡的時候能感受到莊遲類似心跳的脈動,節奏很快,她聽著卻反而安心下來。
「……和我交往吧,莊遲。」
聽到這樣的話悶悶傳來,莊遲胸口很用力地跳了一下,目光落在埋頭在她肩窩裡的人身上,但顧溪眠看起來拿定主意一門心思地不抬頭,只是手上在她腰後圈緊了,聲音微微顫著,繼續說道:「然後,交往之後就不可以分手。」
「當然,更不可以離開我。」顧溪眠的呼吸擦過莊遲的側頸,讓她有些不自在地抿緊了唇,而顧溪眠的話還沒有停下,「即使是你之後得知了回到原世界的方法……也不可以。我不會放你走的。」
「你現在要後悔也已經來不及了。」顧溪眠說著,終於肯抬起頭來,眼裡霧氣沉沉,潮濕而深邃,她的身體也稍稍緊繃起來,一字一頓地說,「如果你將來反悔了,那我就——」
她停在這裡,莊遲安靜等了半晌,只等到她泄氣似的放鬆了身子,又軟到她懷裡,小聲道:「……就咬你。」
還以為她要說什麼呢,前面那麼一番認真的威脅最後竟然落到這樣一句毫無威懾力的話上,莊遲忍不住笑起來,結果很快被顧溪眠發覺並生起氣來:「你笑什麼!你是不是以為我是在開玩笑呢,我……」
她這次羞的狠了,惱羞成怒的程度也不輕,一下子鼓著氣直接靠到莊遲側頸去,嘴唇壓上去時莊遲條件反射地顫抖了一下,下意識要向旁邊閃避,卻被不滿的顧溪眠拽住,一時間像扭打在一起似的齊齊失去平衡,往沙發上倒下去。
好在這沙發上沒有其他雜物,結結實實倒在柔軟墊子上的莊遲哭笑不得地定了定神,剛要去看顧溪眠怎麼樣,就感覺伏在她身上的顧溪眠深深吸了口氣,張口在她的側頸上咬了下去。
這次咬的不是腺體的位置,是另一側,但與之相對的,用的力氣要比上一次更大,停留的時間也更久。莊遲慢了半拍才模糊地傳來「被咬了」的意識,一時腦中唰的茫茫一片,全世界好像都變得空白,只有顧溪眠緊挨著她的身體,貼在頸上柔軟的唇,和微微顫抖著、混著潮氣撲過來的呼吸是真實的。說是咬她,倒更像是一個用力的吻。
許久,顧溪眠才離開,微微撐起身子,居高臨下望來的眼中略有些失神,直直看著莊遲。
喉嚨有種異樣的乾渴,莊遲覺得這氛圍在漸漸變得奇怪,尤其是周遭都是顧溪眠的氣味,她本能地覺得這樣下去不行,有意想打破這種氛圍,先開口笑道:「……怎麼這麼喜歡咬人。之前才咬過一次呢。」
「……」顧溪眠眸光細碎地動了動,終於凝起一點,在好半晌後低聲道,「……不可以嗎。」
只是她凝起的目光落在的是剛剛被她咬過的地方,像是被誘導著一樣,重又慢慢俯身下去,身體貼的過近時聽她說話會有種從胸腔開始感受到震動的感覺,莊遲聽到她輕聲呢喃著:「……都是我女朋友了,咬一下也……可以吧。」
好混亂的感覺。顧溪眠深深吸氣——不知饜足似的嗅到莊遲的清苦氣味,她覺得自己可能有些聞的過頭了,心知再繼續下去搞不好就要被誘導進易感期,卻著了迷似的停不下來。她這幾天心事重重忍耐的過頭,如今終於和莊遲心意相通,阻滯了這麼久的閘門一打開就有些難以關上,從胸口湧起的熱意激的她快要戰慄起來,好像只有靠近莊遲才能讓她好受一些。
她看著莊遲側頸的牙印,是她自己留下來的,如今微微泛著紅,領子也被她剛才的舉動蹭的略顯凌亂,只是看著就讓顧溪眠心神亂掉,又覺得她剛才是不是咬的太重了,看起來有點疼。
「……是不是很疼?」她想著又心疼起來,有些愧疚地抬手摸上去幫著輕輕揉一揉,又不安地看向莊遲,「我咬的太重了,是不是?」
但莊遲一言不發,清亮的眸光像被霧蒙住似的略略散開,清秀的眉宇間也天人交戰似的擰起,她抬手捉住顧溪眠撫在她頸間的手,小聲喚:「……顧溪眠……」
她喊了名字就停下,像是遲疑著該如何繼續說下去,而顧溪眠看著她,注意到她咽喉處滾動一下。
……是渴了嗎?顧溪眠想,還是……因為別的什麼呢。
好奇怪,她好像也覺得很渴。
鬼使神差般的,顧溪眠俯身過去,在莊遲的咽喉處落下一個吻,然後是下頜,臉頰,唇角。
下一個目標很明確,顧溪眠慢慢靠過去,卻在一瞬間被人用力拽下去,一下子天旋地轉,再反應過來時兩個人上下的位置已經顛倒過來,莊遲一隻手墊在她的後腦,克制地小口吸著氣,從上方投下的眼神要比剛才自下而上時顯得更深濃一些,眼底壓抑的情緒緊緊繃著,如同海潮拍打在礁石上的前一秒。
莊遲俯身,深深地吻顧溪眠。
這個吻很不客氣,沒有詢問,沒有試探,就只是交換喘息,吞下對方無意識的哼聲,然後長驅直入地吻進去。到底沒有捨得去咬顧溪眠,但顧溪眠明白過來她的意圖,顫抖著微微啟唇,莊遲就如願以償,柔軟的舌尖相碰時如同觸電,而她不知饜足,食髓知味,與顧溪眠糾纏到窒息的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