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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遲,你是不是——」
顧溪眠低聲說著,手上稍用了點力氣,莊遲就順著靠過去,顧溪眠現在終於肯看著她了,黑白分明的眼底深邃如夜,諸多情緒混雜在一起,而她心緒顯然並不平靜,顯得時而氣惱時而沮喪的,讓莊遲看不分明。
最終這話也沒有說完,顧溪眠只輕輕嘆了口氣就放開了她的手,旋即恨不客氣地用力掐了下她的臉,小聲道:「……還一臉無辜的。」
莊遲吃痛地抬起手揉了揉臉,有點摸不準是為什麼被掐了,而顧溪眠完全沒有要解釋的意思,自顧自地跳去下一個話題:「你還記得你要治療腺體成癮的事吧?」
……還真的差點忘了。當了一個月光球的莊遲都快把自己腺體那樁事拋在腦後了,如今被提起才恍然地點點頭,顧溪眠深深看她一眼,猜到她是不記得了,輕哼了一聲扭過頭去。
不是她想藉機做點什麼,也不是她心急。顧溪眠想。是因為日子到了,只是這樣而已。
「……第二次治療就是今天了,」她輕聲說,「下課之後,和我一起回家吧。」
第99章 [VIP] 第九十九章
糊裡糊塗地來到了顧溪眠的家, 準備進行第二次的治療。
說實話之前真的完全不記得這檔子事了,腺體這幾天也挺安分的,要不是顧溪眠記性好恐怕就真的要錯過治療了——但這麼一想, 她這個成癮現在好像不治也不會怎麼樣?畢竟她那易感期打抑制劑也不起效的問題是三年前從顧溪眠那接過來的啊,即使治好了成癮也沒用吧?
莊遲想著在客廳的沙發上坐定, 顧溪眠坐在她身側, 大概是心情還沒恢復的原因, 開口時的語氣仍然是淡淡的:「要喝水嗎?」
「……不了, 」莊遲搖搖頭,決定還是先不提她剛才想的那些事好了。她轉過頭去看看顧溪眠, 小心地問道, 「你還是不開心嗎?因為上課前的那件事?」
顧溪眠手指悄悄收了一下,蜷進掌心, 也不去看莊遲,不動聲色地應:「你覺得是嗎?」
……先不說莊遲怎麼覺得, 總之顧溪眠不開心這件事是已經坐實了。面對顧溪眠又開始以問題回答問題的狀況,莊遲很努力地思考了一番, 道歉的態度格外誠懇:「對不起, 之前盧漫其實提醒過我可能會有這種情況的, 但我那時候沒放在心上……我以後就知道要怎麼處理了, 下次一定會上來就說清楚的。」
她自覺說的很真誠, 但顧溪眠沉默半晌, 只回道:「下次?」
尾音輕輕飄上去,卻驚得莊遲忙不迭的改口:「如果、我是說如果有的話。也不一定會有下次的,畢竟這種事……應該很少見吧……」
好天真的一個Alpha。顧溪眠聽著就覺得胸悶起來, 理智上又知道這事其實怪不到莊遲頭上,一時間心煩意亂的也不想再繼續就這件事糾纏下去, 硬是轉過話題:「……該開始治療了。」
莊遲的心一下子提起來,坐的十分端正地點頭應了,卻好半晌不見身邊的人有動作,有些耐不住地轉頭看去時和顧溪眠同樣帶著些困惑的眼神對上:「怎麼不解繃帶,要我來幫你嗎?」
她訥訥說著不用我自己來就行,抬手摸上自己頸間繃帶的時候又忍不住偷偷瞥顧溪眠,又被顧溪眠逮個正著。這人明顯是一副有話想說的樣子,顧溪眠微微蹙起眉,默默反省了一下是不是自己表情太冷把莊遲嚇到了才會這樣不敢開口,於是將聲音放的柔和一些:「到底是怎麼了?」
「……」莊遲有些侷促地眨了眨眼,手上解繃帶的動作也慢下來,顧溪眠眼看著她的臉慢慢紅了,然後聽到她小小聲地問了句,「第二次治療……已經不需要身體接觸了嗎?」
說出口的同時就覺得自己像流氓。
聽起來根本就是心懷不軌。莊遲想。最糟糕的是好像還真的就是這樣,如果顧溪眠這麼說的話,她根本沒有任何可辯駁的餘地。
而顧溪眠沉默著沒說話,安靜的每一秒莊遲都會更後悔一些,已經開始打著腹稿要怎麼樣說她是在開玩笑來把這句話蓋過去,顧溪眠卻在她腹稿剛打了一半的時候突然站起身來,站到她面前。
「……手,」顧溪眠輕聲說,「先放下來,擋到我坐下了。」
莊遲腦中半轉不轉的,聽話地放下了裝模作樣解了半天繃帶還沒解開的手,看著顧溪眠側身坐到自己懷裡來,並抬手解開了信息素抑制環。她被靠近的氣息和溫度驚了一下才回過神來,恍然地眨眨眼,看向顧溪眠。
「幹什麼,不是你想要的嗎。」她就這樣下意識看一眼,顧溪眠卻反應很大地別過頭去,「……第二次治療沒有說需不需要身體接觸,估計也就是如果這樣治療的話你就得少聞幾口信息素……當然,如果你現在說不想要這樣的話,那我這就起來了。」
她作勢要站起身來,腰上卻突然被攬緊,一下子整個人都靠到莊遲的懷裡來。
「……我會控制住自己少聞一些的,」下意識把人抱緊了之後才後知後覺地害羞起來,但莊遲又捨不得再放手,只稍稍鬆了力氣,小聲道,「就這樣幫我治療吧,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