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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著,突然向莊遲貼近一點,抬起的上目線裡帶著刻意的委屈,又能看到隱約的笑意,聲音輕軟:「你在聖誕舞會上……還欠我一個吻吧?」
她這個說法多少有點不講道理,吻本來就是兩個人的事,上次聖誕舞會上莊遲也沒有躲開她,現在卻突然被說成欠了債。莊遲好脾氣地眨眨眼,也不去糾正她的說法,只示意地指指周圍來來往往的人,笑道:「現在可沒有槲寄生了。」
「那得怪你沒有提前準備。」顧溪眠輕哼一聲,挑釁似的微微抬起頭,「也沒人規定不在槲寄生下面的時候就不能接吻了吧。」
那確實沒有這樣的規定。莊遲笑起來,然後靠近過去,溫柔地在顧溪眠唇上落下一吻。
周遭確實傳來了小小的揶揄聲,但今時不同往日,莊遲只當沒聽見,反正她和顧溪眠在這一年裡已經成為聖布萊斯頓幾乎人盡皆知的模範情侶,又是訂過婚的關係,這種聲音已經聽過不少,如今也不差這一樁。自覺臉皮比以前變厚了的莊遲稍稍退開一步,又在顧溪眠開口前向她伸出手去:「是不是想說還欠你一支舞?」
這人倒確實是越來越懂她的心思了。話被搶了的顧溪眠抿了抿唇,在將手置於莊遲的掌心的同時繃住表情小聲道:「是啊。你都不知道我在上次聖誕舞會跟你跳舞的時候是什麼樣的心情……」
「對不起嘛,」莊遲從善如流地將人牽住,「看在我會好好補償你的份上,就原諒我吧?」
顧溪眠面上冷淡的神情就有些繃不住,她分明心情很好,但又因為喜歡看莊遲這樣哄著她的樣子,而又挑刺一樣的應道:「但今天這個舞會的主題可不如上次好,你現在帶我去跳舞、心裡不會有種是在和自己的黑歷史跳舞的感覺吧?」
「怎麼會。」莊遲不假思索地否定,她將顧溪眠的手牽緊,應得認真而鄭重,「你從來都不是那種定位。」
即使是翻回最初,在她剛剛意識到這裡是她的小說世界的那時,莊遲確實覺得這個世界是她的黑歷史,因為幼稚的文筆,漏洞百出的設定,和毫不講理的劇情——但唯獨不會是因為她的女主角,因為顧溪眠。
從最初到現在,不管是創作中還是現實里,莊遲始終對顧溪眠傾注著全部的關注和偏愛。對她來說,顧溪眠反而是將她創造的這個能稱之為黑歷史的世界照亮的那道光,只要顧溪眠在這裡,她就會更愛這個世界一些。
「那我是什麼定位?」
「你是我唯一的女主角。」
小說里,亦或是人生里。
她們會這樣牽著手一起走過非常、非常遠的路,等到很久之後,再一起聊起那些「黑歷史」的時候,或許會覺得也算是一段佳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