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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溪眠定定看她,半晌後倏地牽著莊遲站起身來,看向她的雙親:「我想和她單獨聊聊,我們可以回房間了嗎?」
顧母全無意見地點頭,還說著「怎麼會麻煩呢,還是來家裡住吧」一類的話,而在被指責後一言不發的顧父別彆扭扭地看看她們,到底還是沒說出什麼制止的話,看著顧溪眠將莊遲拽上了樓。
顧溪眠心情不好,關上門後就悶悶垂下眼去,但又捨不得將時間浪費在這種地方,不死心地轉身去問莊遲:「你真的明天就要走嗎?」
「……是這麼打算的。」抬起的上目線可憐又委屈的,看的莊遲心軟,將顧溪眠虛虛攬過來,「我記得你之前說過、這段時間你都會很忙吧?」
顧溪眠懊惱地皺起眉,低聲道:「都是沒什麼用的宴會而已,我可以不去的。」
如果讓顧父知道顧溪眠因為她而拒絕了原本安排好的行程,恐怕她的形象在他心裡又要變得更不討喜一些吧。莊遲無聲地嘆了口氣,苦笑道:「那我也太沒有眼力見兒了,現在大過年的……叔叔阿姨肯定也想多和你待會兒呢。」
顧溪眠不說話,抿著唇靠過來,偎進她懷裡。眉頭還皺著,環在她腰上的手卻不聲不響地扣的緊緊,像是彆扭著纏上尾巴來表達親近意願的貓。莊遲心頭軟軟,知道顧溪眠是聽進去了她的話,又忍不住想去逗她:「半個多月不見,怎麼變得這麼喜歡抱人了?」
是真的。見面半個小時,差不多一半的時間都在抱著。放假前的顧溪眠感情表現還沒有這樣外露過。莊遲感到懷裡的人一動,本以為是要害羞地掙出去了,但沒料到顧溪眠只是僵了半晌,然後又將她抱得更緊了些,聲音輕輕飄過來:「……應該是易感期的問題。」
反應還挺快,讓她找到個合理原因了。莊遲啞然失笑,聽顧溪眠順勢開始軟軟控訴她:「你都不陪我過完易感期就要走。」
……聽起來簡直像是在控訴她負心。莊遲想。但怎麼說呢,就算不管其他大大小小的問題,從現在這個情形來看、她陪在顧溪眠身邊對這易感期來說也根本沒什麼好處。不如說本來打了抑制劑就該沒事的狀況好像還有點被她攪亂了,顧溪眠身上還是有點發熱……
她又擔心起來,想去貼一貼顧溪眠的額頭試試溫度,結果還沒實施就聽到房間門被敲響了,規規矩矩的三聲,顧溪眠皺了皺眉,過去打開門,看到顧父站在門口,一本正經地問道:「我就是來問問……你們中午應該是在家吃飯吧?」
顧溪眠點頭應了,然後關上門,重新回到莊遲身邊。結果沒過多久就又聽到敲門聲,又響了三聲,莊遲幾乎能看到顧溪眠眉宇間凝著的些微煩躁,她又面無表情地過去開門,不出意料的仍然是顧父,這次換了個問題:「莊遲她喜歡吃什麼呢?我們好好準備準備。」
聽到了自己的名字,莊遲急急靠過去應著吃什麼都行,顧父點點頭,打算轉身離開時被顧溪眠喊住:「您還有其他的事要問嗎?」
顧父僵了僵,目光游移著別開一點,回應也說的含糊:「……現在暫時沒了……」
那就是待會兒可能會有的意思吧。莊遲心下瞭然,對顧父在操什麼心也猜的七七八八,一時間又是害羞又是覺得有些想笑,忍得很辛苦。而顧溪眠小小嘆了口氣,開口道:「我們吃過飯之後就出門了,省得您這樣忙。」
顧父沒什麼話說,垂頭喪氣地離開了。身為當事人卻不知道有這個行程的莊遲看看顧溪眠,好奇道:「我們要出門嗎?去哪?」
顧溪眠看她一眼,眸光微微閃爍著,輕聲道:「……去沒有人打擾的地方。」
*
——最後來到的地方是顧溪眠的高中。
三年過去,這地方倒是沒怎麼變。莊遲舊地重遊的心情還蠻感慨的,寒假期間的學校理所當然的空無一人,但她們兩個被專人放進來了。莊遲看看沒什麼表情的顧溪眠,道:「……這個時間竟然能找到人開門啊,還挺厲害的。」
「也不是我的功勞。」顧溪眠一仰頭,淡然地應下來,「我爸爸幫的忙。可能是想賠罪吧。」
……大概是在聽說去的是正經地方之後安心了吧。莊遲笑起來,對顧溪眠笑道:「那我們進去吧?難得學校沒有人誒,還挺懷念的。」
顧溪眠看著她,目光漸漸柔和下去,輕聲道:「好啊。」
其實對她來說,去什麼地方都沒所謂,只要那里沒有人會打擾她們就可以。其實去莊遲定的酒店也是一個選擇,但感覺說出來稍微有點怪,所以還是作罷了,選擇了她們兩個都有共同回憶的地方。
在當初還不知道Z的真實身份時,Z想逛學校,但她那時候沒有空陪著。顧溪眠想。現在就不一樣了。整個學校除了她們兩個之外都空無一人,她們大可以慢慢地逛。然後……
……或許真的是易感期的問題吧。顧溪眠想。
即使明白莊遲不久待是有道理的,卻依然有些悶悶,總覺得好像只有自己一個人這樣眷戀對方似的——同時又很清楚她這樣的想法不講道理,莊遲都這樣過來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