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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說……我以後要做什麼都先來問問你,好不好?」她明顯也有點不知該如何是好,笨拙而絮絮地說,「我不會用命令的語氣向你說話的,顧溪眠,也不會拿信息素去壓你、我……」
莊遲頓了半晌,到底還是不知所措地看向顧溪眠,她本就在易感期,情緒翻湧起來就很難壓住,眼底的潮氣說涌就湧上來:「……我不會要你成為只屬於我的Omega,你想做什麼、想成為什麼樣的人都可以,你繼續做自由的顧溪眠就好,我永遠……不會成為你的阻礙。」
顧溪眠看著她,看紅著眼睛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來的Alpha,她不合時宜地又想到那個問題:那個木樁有什麼力量呢。
說到底,這個世界上其實普遍把那稱作是一種愛。是貪婪,是占有,是不徹底完完整整地擁有對方就永遠蠢動叫囂著的不滿足。顧溪眠以前向來對此嗤之以鼻,但她理解,理解確實有這樣一種愛的形式,進而更加確信,自己或許沒有那麼需要愛。
而她現在突然明白過來。這世上還有另一種愛的形式。或許比拼命想要擁有對方更加偉大。
是不忍心。是願意給出自由。
第119章 [VIP] 第一百一十九章
莊遲其實不知道自己這些話有沒有用。
拜易感期所賜, 她現在連自己的情緒都很難控制,又是因她讓顧溪眠感到害怕而自責,又是因沒有被信任而感到一點點委屈, 混雜在一起又澀又苦,湧上來的瞬間就讓她濕了眼睛。
好像她在易感期的時候淚腺總是分外發達, 莊遲也不知道這是她的體質問題還是因為她每次易感期都過的不太一般, 總之不管她再怎麼懊惱, 眼下都有些控制不住, 連剛剛咬傷時還覺得沒什麼的舌頭傷處都開始變得格外的痛,顧溪眠又好長時間都沒理她, 讓她更覺得諸事不順, 垂頭喪氣的,繼續努力想著該怎樣讓顧溪眠安心才好。
傷口痛起來存在感就會變強, 莊遲無意識地在口腔內卷過幾次,倒是已經沒什麼血腥味了, 但蹭過傷口的時候還是會忍不住皺一皺眉。她本能地靠這份痛意來維持易感期的神志清醒,卻在又想去碰一次時忽的被顧溪眠掐住了臉, 硬生生止住了她的動作。
莊遲不知所措地看她, 感覺自己此刻臉上的表情大約有點滑稽, 不知道能不能逗顧溪眠笑一笑。但顧溪眠沒有笑, 反而稍稍斂起眉眼, 轉去捏她下巴:「嘴巴張開。」
好言簡意賅的四個字, 莊遲就乖乖張開嘴,在顧溪眠的指揮下把傷處展示給她看了看,隨即聽到顧溪眠細細地吸氣, 聲音都稍稍沉下去:「怎麼還自己咬自己,還一個勁兒地亂碰, 都不知道疼的嗎……」
她說到後面,聲音漸漸小下去,莊遲想寬慰她幾句,顧溪眠卻在下一刻貼過來,輕柔地吻她,舌尖一點點小心地撫過她的傷處,唇舌相依間喃喃地說:「疼不疼啊……莊遲……不要再疼了……」
語氣又輕又軟,一聲聲的哄。
好溫柔,卻比之前激烈的行為還要更動搖心神。莊遲下意識想要吻回去,又想起她還沒有得到顧溪眠的許可,一時間這樣的親密都變得難捱。好在顧溪眠很快發現她的異狀,稍稍退開一些,看著她紅紅的眼睛,在花了些時間平復過呼吸後輕聲道:「……這麼聽我的話啊。」
當然了。莊遲剛才那番話可沒打算騙人,完全就是發自肺腑的,此時也已經準備就這樣實施下去。而顧溪眠看了她半晌,繼續道:「那我現在就要說:不許你再碰傷口了。也不許你以後再咬自己。」
說的都是非常占理的事情,莊遲就不敢再亂碰,乖乖點了頭,卻注意到顧溪眠的話似乎還沒有說完,那雙漂亮眼睛此刻如同被清泉沖洗過的水琉璃般微微亮著,內里仿佛燃著不可名狀的火,只看一眼就讓莊遲心頭咚咚地跳,燎原一般灼到心底。
她無意識地屏住呼吸,等著顧溪眠的接下來的話。但顧溪眠欲語還休地深深看過她許久,最終卻自己先錯開了視線,有些不自在似的僵硬眨了眨。
「……還沒有洗澡。」
也不知道是在跟莊遲說話還是在自言自語,下一句倒是確實地是在向莊遲說話了:「你也還沒有吧,自己一個人能洗嗎?」
這哪有什麼不能的!她是易感期又不是喝醉了!莊遲嚇得猛點頭,顧溪眠就不多說什麼,不作聲地站起身來,又伸手將不明就里地望著她的莊遲也拽起來。
「洗完之後……」
她聲音輕輕,卻重重落在莊遲心裡。
「……就到我房間來吧。」
*
稀里糊塗地洗完了澡,莊遲磨磨蹭蹭地把頭髮吹乾——這對她來說其實不太好受,畢竟她現在就算不吹熱風也已經足夠燥熱了。在確定一切都整理好之後,她陷入了沉思。
現在這個時間……雖然說離睡覺好像還有點早,但這大晚上的,兩個人在顧溪眠的房間里單獨相處,她還正在易感期……
怎麼想都是會發生些什麼的樣子吧。莊遲無措地想。而且、顧溪眠現在到底是怎麼想的?她之前那番話說完之後還沒有得到過正面回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