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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還要說這種話嗎。」驚魂未定的安臣深吸一口氣,目光冷厲地掃過凌璟手上那隻半大的鷹,「所以依你的意思來說,如果不是人家出手,受傷的就應該是溪眠了,對嗎。」
「怎麼會!」氣勢已經比之前弱去大半,但凌璟否認的很強烈,「我沒有想傷她!只是想讓小鷹去把那條帶子扯下來,我——」
「你在說什麼胡話,當我是傻子嗎?」安臣氣極反笑,「你還真把自己當成是訓鷹大師了?再說了、正常人怎麼會想到讓鷹去做這種事的?」
他顯然並不相信凌璟的說辭,旁邊莊遲血淋淋的現場還在那,凌璟的話也自然沒有什麼說服力,圍觀的人們竊竊私語著,凌璟原本還試圖辯解著諸如「我說的是真的」、「小鷹是我從小養大的,它很有分寸的」之類的話,後面就漸漸在周遭的目光中停下來,半帶焦躁地咬住下唇。
……您說得對。戰場外受到了流彈傷害的莊遲一抖,羞恥地低下頭去。正常人怎麼會想到讓鷹去做這種事的……!
哎,不管怎麼說,現在會覺得凌璟說的可能確實是真的的人,搞不好就只有她莊遲。
在受了傷之后庄遲才終於想起來,如果她剛才沒有伸手擋那一下的話,正常的劇情發展確實就是那隻鷹將顧溪眠的choker扯了下來,導致她的信息素外泄,立刻就會暴露她S級Omega的身份。又是在校門口這樣人多眼雜的地方,這個消息很快就會傳開,隨即對她後續的校園生活都產生影響。
劇情是不可能在這種故事開篇設置發生流血事件的,更何況還是腺體的位置,所以硬要說的話凌璟確實說的沒錯,如果不是莊遲突然伸手,是不會有人受傷的。
……雖然話是這麼說。
腕上的傷口在經過最初的劇痛後漸漸化為一跳一跳的刺痛,傷口其實不算很深,但被血糊著看起來頗為猙獰,莊遲看了幾眼就不忍地錯開眼,在心中無聲地嘆了口氣。
在回想起凌璟會在這裡喊出一隻鷹來的時候,她的動作比思考還要更快些,下意識就伸出了手。現在回想起來,其實將顧溪眠推開才是更合適的做法,但當時的情形容不得莊遲想太多,也沒能去考慮插手劇情發展會不會有問題,事到如今才覺出一點忐忑來。
但總不能就看著事情發生吧。莊遲想。如果是不知道那也就算了……
……哎,只能說自己挖的坑自己填,自己寫的狗劇情自己都看不過眼。
「我們去醫務室吧。」
莊遲惆悵地想著這些,驟然聽到顧溪眠的聲音時還有點沒反應過來,眼神一錯才注意到顧溪眠的手正搭在她腕下,白皙的手掌被她的血染的斑駁,驚得下意識抽回手:「哇、血沾到你手上了——」
「……沒關係。」顧溪眠一頓,慢了半拍才搖搖頭,重又將莊遲的手輕輕捉回來放平,「不要垂著,會讓血出的更多。我們去醫務室吧?」
「是啊。」安臣也結束了和凌璟的對話,匆匆走過來,「看起來有點嚴重,我來帶路。」
那邊凌璟也不知道具體受了些什麼教訓,看起來完全失了氣勢,猶猶豫豫地搭著眼往她們這邊看,見三人要走了才急著開口道:「我、我也——」
「你不如先去把你那隻鷹腳上的血擦乾淨怎麼樣?」
話沒說完就被顧溪眠打斷了,她半轉過頭,眼神只淺淺略過愣住的凌璟就收回,聲音不大,卻足夠在場的人都聽的清楚:「然後去準備一下看看要怎麼賠償吧,在這之前,先離我們遠一點。」
並沒有要等凌璟回應的意思,顧溪眠逕自說完後便轉回頭來,對莊遲輕聲說道:「我們走吧。」
看著三人遠去的背影,凌璟站在原地,好半晌之後才獨自離開了。而這場校門前的小小風波終於算是告一段落,很快便傳遍了整個聖布萊斯頓。
*
結果還是到醫務室來了。
認命地坐在穿著白大褂的醫生面前,莊遲老老實實地伸過手去消毒包紮,苦中作樂地想著早知道這樣還不如在一開始顧溪眠來向她搭話的時候就過來好了,那還能比現在的事態簡單一些。
聖布萊斯頓的醫療設施很完善,這裡說是醫務室不如說根本就是個小型醫院,她的傷也不算很重,沒花多長時間就包紮完畢了。只是在這裡的花費是不接受現金的,需要刷學生卡,而莊遲和顧溪眠兩個新生都還沒拿到,還多虧了有安臣在,利落地幫她刷了卡。
「不用客氣。」面對莊遲的連連道謝,安臣溫文地搖頭,「這錢本來也不該你來花,之後讓凌璟賠償就好了。」
說到凌璟,安臣俊秀的面上略過一絲陰影,嘆道:「你才第一天入學就碰到這種事、真是很糟糕……但聖布萊斯頓真的是個很好的地方,像凌璟那樣的學生只是個例,希望你不要因此討厭這裡。」
「而且你放心,今天的事我會負責去跟進後續的。凌璟雖然是校長的女兒,但校長是個很公正的人,會有妥善處理的。」
哇,原來還有這樣的設定啊。記憶模糊的創作者莊遲嗯嗯點頭,決定暫且不去深思她的行為會對劇情產生怎樣的影響(她也根本還沒想起來原本後續的劇情發展),感覺整個人從忐忑進化到了一個坦然的狀態——事情做都做了,她對當下都還顧不及,還想什麼未來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