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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遲,」
顧溪眠輕聲喚,覺得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好像有些太大膽了,還沒說出口自己的臉倒是先紅了。但看著莊遲懵懵的樣子她就又鼓起氣來,先不由分說地伸出手去將莊遲有點礙事的圍巾摘了放到一旁,然後抬手捧住莊遲的臉,要她抬起頭看自己。
「易感期、有點不舒服。」後頸微微的燙助長了顧溪眠的大膽,她如期地在莊遲眼中看到慌亂,小聲將話說完,「……我想要一個臨時標記。」
*
是不是有點太突然了。
對莊遲來說真的很突然,她僵硬地抬著頭看顧溪眠,在那雙漸漸泛起潮氣的漂亮眼睛裡看出這不是個玩笑。而Alpha的本能對「臨時標記」這四個字非常迅速地做出了反應,莊遲幾乎一瞬間就感受到自己信息素抑制環下的腺體一熱,從安分的狀況變得蠢蠢欲動起來。
……如果按照樓澈的說法去思考的話,那這就不能怪在本能上面,是她自己有些壞心思。
莊遲不自在地吞咽一下,先拋去雜念,小聲道:「……怎麼……是哪裡不舒服?」
「哪裡都不舒服,」顧溪眠說的頗為嚴重,手上用力去捧緊她的臉,賭氣般揉著莊遲柔軟的臉頰,「你得負責。」
被她帶著些微嗔意的溫軟聲音攪得心神亂亂,但莊遲還是撐著提出她認為最恰當的對策:「抑、抑制劑……」
「我沒帶。」
顧溪眠輕描淡寫地粉碎了她的希冀,並續道:「就算要回家或者出去買也要好一段時間呢,但我現在就不舒服。」
莊遲沒話說了,顧溪眠話里的意思不言而喻,而她今天出門顯然也噴了香水,如今靠的近了,莊遲就能夠隱約嗅到,並感受到一絲渴意,不知道是來自喉嚨還是其他地方。萬幸的是顧溪眠的信息素抑制環還在好好地發揮著作用,至少還沒有嗅到信息素的氣味來給她添亂,莊遲躊躇著,顧溪眠先等不住,精緻的眉眼一斂:「……你不願意?」
說著就要將捧著她臉的手收回去,莊遲心頭一緊,下意識抬手捉住她的腕,急急解釋道:「不是的,我是擔心……我現在對信息素的控制不如以前。」
她腺體的外傷好了,但內在的傷仍未好全。前段時間的假期里,莊遲在回到家後按著醫生的說法嘗試開始進行復建,但進展沒有那麼快,總還是很難按照心意去釋放出對應濃度的信息素,信息素濃度檢測儀上顯示出的數字往往要比她想的更大。
「這樣……很危險,顧溪眠。」莊遲輕聲道,「如果我在做臨時標記的時候控制不好、讓注入的信息素濃度太高的話……」
臨時標記和終身標記最根本的區別也就只有這個而已。
她沒有繼續說下去,不安和忐忑都盛在眼睛裡,已經足夠讓顧溪眠明白。但顧溪眠只輕飄飄地看著她,半點沒有緊張的樣子不說,反而還輕輕笑起來,抬手就去解自己的抑制環。
「怕什麼,」顧溪眠輕聲說,頸間的choker咔嗒一聲解開,被她遞到莊遲手上,然後撩開落在頸側的長髮,露出腺體的位置來,安靜看著莊遲,「真的咬重了,就到時候再說。」
顧溪眠有時候真的膽子很大。
或者說、簡直可以說是有點莽撞了。莊遲想。她自己之前總是被說「哪有這樣的Alpha」,現在她倒是也想說說顧溪眠——哪有這樣的Omega?拿標記的事來冒險、還說什麼到時候再說……
真到了那種時候,還有什麼再不再說的。莊遲深深地喘,將顧溪眠抱得更緊一些,鼻息間都是清甜到讓人上癮的氣味,她模糊地想,真的發生了意外的話,她當然會負起責任來,關於顧溪眠的責任她不知道有多願意負,但是……但是果然還是不想要辜負顧溪眠的信任,所以……
意識到的時候她已經站起身來,將顧溪眠緊緊抱進了懷裡,顧溪眠的後腰頂在課桌邊緣,她輕哼了一聲,莊遲一凜,很快將手臂環過去替她隔開,輕聲道:「撞痛了嗎?」
顧溪眠無聲地搖頭,聲音微微的軟:「……要站著嗎?」
「……嗯,」莊遲呢喃地應,「坐下就有點……太方便了。」
如果將顧溪眠抱在腿上,那不管是咬她還是抱緊她,對莊遲來說都太過方便了。
過往的親密記憶在腦中不受控地浮現出來,莊遲用力搖了搖頭,到底還是沒選擇讓顧溪眠像之前一樣坐到自己腿上來,只站的直挺挺的,低頭靠向顧溪眠的側頸。
她之前做過一次臨時標記。那時還在她對顧溪眠成癮的前夕,她還能好好地控制住自己的信息素,不像現在,只是靠近,莊遲就感到難耐的渴,抑制環下的腺體已經脹起來,如果不是有抑制環在,恐怕她的信息素也已經溢的到處都是。
莊遲閉了閉眼,她想著要速戰速決才行,於是屏住呼吸靠近過去。
只是她還是忽略了,另一個和那時不同的地方是——她和顧溪眠已經是戀人關係。而她已經嘗到過顧溪眠的味道。
從她的唇附上顧溪眠的腺體的那一刻開始就有些失控了,莊遲只來得及硬生生止住自己下意識想用力咬下去的動作,好像思緒都有那麼一秒鐘的斷片,而她控制的住牙關,卻沒能控制住唇舌,她嘗到清甜的味道,隨即才意識到自己的舌尖已經貼上去,在顧溪眠的腺體上落下一點濕潤的水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