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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能怎麼樣。她只能再等一天。
等著等著就快要一周過去了, 眼看著都快到幫莊遲治療信息素成癮的時間, 顧溪眠就又有新的理由去安慰自己,或許等到了那個時候莊遲就會像易感期那樣直率起來了呢,都等了好幾天了, 再等個一天也不是什麼大事。
想到這裡時就很難不去回想兩人共度的易感期,莊遲在期間幾乎是有問必答, 但在熱潮最盛的時候反而話少,如果顧溪眠不和她說話,那她大多只會很輕地喊她的名字,像是從喉嚨里沙沙滾過的聲音,胸腔微微震著,一聲聲地喊顧溪眠。規規矩矩的連名帶姓,卻已經足夠讓顧溪眠心頭顫個不停。
也只有在那種時候,莊遲會難得顯出一點難以完全控制住自己的樣子,會不由自主地把顧溪眠的領子蹭亂,並在顧溪眠的默許下將她抱得緊緊,發著燙的呼吸燎著她頸間的皮膚,顧溪眠偶爾會在莊遲轉頭時感受到一抹柔軟的觸感擦過去。
顧溪眠知道那是個不成心的吻。卻每每總忍不住要緊咬住下唇,才能抑制住喉頭將吐未吐的一聲喘。
既然會那樣喊她的名字,那莊遲明明……應該是很喜歡她的,不是嗎。顧溪眠不敢多想這段回憶,用手背鎮了鎮自己已經開始熱起來的臉頰,勉力維持住淡然的心緒去想。為什麼還不來向她說呢,是她給出的信號還不夠嗎。總不能是因為劇情還沒發展到……
在這方面,顧溪眠實在是個不知道該如何主動的人。
她哪有過心思這樣亂的時候。從小到大追求者不計其數,收到的告白和情書不知有多少,總顯得他人的愛唾手可得般容易,怎麼料得到如今想要的時候對方卻遲遲不開口,時至今日才知道原來這種事並沒有那樣容易,也並不能輕易地心想事成。
但是沒關係。是她的總歸就是她的,肯定是跑不掉的。顧溪眠就這樣強行擠出幾分餘裕來,看了看身邊仍空著的兩個座位,努力想要說服自己並沒有那麼翹首以盼。
她這堂選修課是和莊遲一起的。一周只有這麼一次,顧溪眠每次都來的很早。她給自己的解釋是要來得早才能幫莊遲占到後面的位置,但其實並不需要這樣。畢竟這課已經上了兩三個月,她們每次都坐在這裡,兩個人又都很有名,同課的大家基本上都已經默認這裡是她們的專屬位置,即使有來的比顧溪眠更早的人也不會刻意去搶占。
但還是要占的。也不知道是在和誰解釋,顧溪眠在心裡自己對自己說,莊遲和盧漫總是在上課前五分鐘才到,她要是不管她們,那這兩個人保准只能去坐前三排和老師大眼瞪小眼了。
……這麼說起來,就算是每次都來得晚,今天也實在太晚了。顧溪眠想,她看了看手機,離上課就只剩下一分鐘了,今天要這麼踩點嗎?
她莫名有點心神不寧,糾結著要不要給莊遲發條消息,又覺得這樣顯得她很急一樣,正猶豫間終於看到盧漫磨磨蹭蹭地從門口走進來,顧溪眠心頭一喜,卻沒看到莊遲跟著一起進來。
她眉頭皺起,盯著盧漫慢慢走到她身邊坐下,而盧漫明顯被她盯得有些眼神躲閃,她當然是該知道顧溪眠的目光里包含著什麼意思的,但不知怎的,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
顧溪眠就只能開口去問:「莊遲呢?」
盧漫額角都快有汗滲出來,含含糊糊道:「她……大概是要翹課了。」
翹課?顧溪眠眉間皺的更緊,莊遲向來是個很乖的大學生,不到萬一得已不會主動翹課,更何況這是她們一周僅有一次的共同選修課——她將最後這句壓下去,有些擔憂地追問道:「……她怎麼了?難道是身體不舒服嗎?」
「……」盧漫思考了好一會兒,覺得這事說出來可能會招致一些問題,但瞞著不說問題一定會更大,於是最終硬著頭皮向顧溪眠坦白道,「……不是。奧莉薇婭來找她說有事想聊,她就跟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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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遲看看身邊自從坐下後就一直沒說話的奧莉薇婭,莫名有些緊張。
……怎麼感覺看起來像是很嚴重的事情。莊遲想。奧莉薇婭的表情好凝重,真的沒關係嗎。
她原本是想去咖啡廳之類的地方聊聊的,但奧莉薇婭說想要找個沒人的地方,最終還是到了河邊來,如今兩個人坐在長椅上,已經沉默許久,漸漸讓莊遲感到氣氛變得微妙,又拿不準是不是該先出聲打破。
「……昨天,我不是在會議上走神了嗎。」
或許是終於做好了心理建設,奧莉薇婭在這時開口,聲音輕輕:「在那之後,凌璟給我發了消息,說我如果有什麼煩心事可以跟她說,只要她幫得上忙的都會來幫我……」
「我那時候就想,原來我表現的這麼明顯嗎,都開始讓大家擔心了。」奧莉薇婭說著,自嘲地笑了笑,「……然後我就想著,那還是應該儘早解決一下我的煩心事,不然繼續這樣下去、影響到學習和工作就不好了。」
原來昨天之後凌璟還是給奧莉薇婭發了消息嗎,還真是個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好心人……莊遲想著這些,理解地點點頭,又遲疑著問道:「所以……你的煩心事是和我有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