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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壘道這些年有發生過什麼古怪嗎?」趙如眉喝了口稀粥隨意問,說是稀粥一點都不為過,上面覆著米白色的水,米跟沙子都沉在下面。
季淮安拿著一雙木筷子攪拌著稀粥,已經挑了四五粒沙子放在桌上。玩家也會餓,但憑藉意志力還是比普通人更能撐。
「古怪?」莊老長認真想了想,「咱們這山上,種什麼死什麼,夠古怪嗎?」
寧朝今沒忍住說:「這是沙土山,水分都流失了,種不活東西很正常。大當家指的是那種一驚一乍的怪事,比如床底下突然冒出一個人頭,又或者空蕩的屋子裡有人上吊了……」
「呸呸呸,你這狗頭軍師!你瞎咧咧什麼呢!」
莊老長聽得渾身直冒雞皮疙瘩,啐聲道:「咱這沙壘道,行的正走得正,也就風沙縣城裡那群搜刮民脂扒著老百姓吸血的豪蟲豸罵咱山匪。其他人誰不說我們一聲好,哪有你說的這種妖風邪說。」
「真的沒有?」寧朝今半信半疑,這修羅難度的恐怖副本,總感覺有點貨不對板啊……
「沒有沒有,沒有這些亂七八糟的事。」莊老長擺了擺手。
「行吧。」
寧朝今見其他人神色都挺正常的,他心底鬆了口氣,尋思著等到晚上就知道有沒有問題了。他喝下一大口稀粥,剛嚼一下就被沙子崩了牙,表情瞬間扭曲。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沒想到解說中了頭彩。]
[看看季神跟我老婆,一個挑乾淨了,一個留著底沒喝,解說還是太年輕了啊。]
[這個時代的人生活好艱苦啊,無法想像從米飯里吃出沙子的體驗。那碗魚我聞著有些臭了,他們吃得還津津有味,唉……]
[可惡,為什麼不是基建直播!這樣的話我就可以看主播帶領全沙壘道的鄉親們過上好日子了!]
[!!!可惡!想看!]
直播間的彈幕話題瞬間歪了,趙如眉放下留了點粥底的碗,溫聲說:「我吃飽了,你們吃完早些休息,晚上不要再出門了。」
院子裡的人陸陸續續答應。
「我……」
寧朝今看向走近自己的苗條女人,她皮膚粗糙蠟黃,卻擋不住那身清冽從容的氣質,步伐走動間更是輕巧端方,他話還未說完,就聽到女人開口:「你腿腳不方便,住自己屋裡吧。」
「……好。」寧朝今低落應下,他這具身體的腿具莊老長說落下病根很久了。連他偶像的治療技能都沒能派上用場,還白白浪費了一次cd。
把寧朝今送回屋子後,院子裡的其他人也散得差不多了。
晚霞散去後,天黑得很快。從可以看見輪廓到視野里一片漆黑,只過去了五六分鐘,漆黑的天空連一顆星星都沒有,更別提月亮。
「進屋吧。」
趙如眉發現這黑暗與之前副本里的完全不同,連她的夜視都被削弱了。她根據記憶里的地形,走進烏漆嘛黑的屋內撕了兩張A4紙集,激活符跡將紙張拋入屋子中間。
空白紙張無火自燃,橘色光芒瞬間照亮了整間屋子。
季淮安挑了下眉,注意力落在泥土地面上。一道門檻,如同兩個世界。門檻外的黑暗就像液體,攀過高高的門檻,緩慢有序地蠶食著屋內的光亮。
從蠶食進度來看,侵吞掉屋內光亮大約只需半個小時。
季淮安踏入屋子環顧一圈,在角落裡找到一盞缺油少芯的燈。他把這盞銅燈擺在桌上,提著茶壺水到進去,又撕了點碎布,折騰將近五分鐘終於點燃了一盞豆大的燈。
此時黑暗已經蠶食了屋內五分之一的光亮。
面對這種怪異現象,不論是季淮安還是趙如眉,兩人別說緊張忐忑,連多餘的眼神都沒給過。
季淮安端著這盞銅燈來到門口,看起來只有豆大點的火苗,照亮了直徑兩米的範圍。這火苗小歸小,論續航比一張空白A4紙的能量還是要強不少。
趙如眉一共撕了十張A4紙,一張分成四小塊,以便用於靈活作戰。
隨著A4紙的能量被耗盡,季淮安將銅燈擺在桌上。但直徑兩米的照明範圍對比整個屋子,還是力有不逮。
「只要不被剪滅,它還能持續三小時。」季淮安說罷坐在木凳上,用從碎布堆里撿來的一根布條將頭髮綁在腦後,清雋臉龐帶著隨遇而安的恬然。
有這盞銅燈在,雖然光散不了太遠,但房門輪廓還是較為明顯的。趙如眉起身走到門口,閉上眸子將注意力集中在聽覺上。
死寂——
感知所及,連蟲鳴聲都沒有。
從黑暗蠶食光亮開始,這個副本終於有那麼一點修羅難度的氣場了。
趙如眉壓下略有些興奮的心情,在門口守了約莫十來分鐘才轉身回到屋子裡。五官白淨的少年拿著一堆碎布,正在桌上拼湊武器的形狀,看起來像一把寬刀。
「應對過其它副本的領主怪物嗎?」季淮安閒聊說:「修羅副本里的普通怪物,都是那種強度,有個別還能碾壓領主怪物。」
趙如眉想到了鬼愁鎮的食腐boss,如果她當時有紫色品質的武士刀,它們根本不夠看。
比起副本怪物,更讓趙如眉在意的是這個副本的類型,以及主線任務透露出來的種種怪異。
「修羅副本的可成長性是指什麼?」趙如眉看向少年問,從這層出不窮的技能數量,可見少年絕對不是一階玩家,但他又不是以正常玩家進的副本,解說跟彈幕都沒有透露絲毫相關情報。<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