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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天色逐漸入夜,嘴上說著要到很晚才睡的巴迪兩人就先扛不住了。兩人沿著爬梯占據了上鋪跟中鋪,剩下的下鋪由扎羅夫一個人獨占。
鐵軌沿途一片漆黑,根本沒什麼可看的。聽著列車摩擦鐵軌與蒸汽噴發的聲音,扎羅夫把行李箱墊在最下面自己則躺在單人枕背上,睜眼盯著中鋪的板子走神。
這一節車廂有幾十號人,雖然在晚上睡覺的時候,面對面而坐的旅客可以經過協商拉上摺疊門。但依舊無法徹底地隔絕其它座位傳來的動靜,尤其是咳嗽聲。
聽著隔壁這仿佛要把肺都咳出來的聲音,扎羅夫抬手揉了揉太陽穴,實在是睡不著。然而除他之外,不論是這一家三口還是這對情侶,他們反倒睡得很香甜,他實在是想不通。
在趙如眉視野里,隔壁有咳嗽聲,但並不算大,對於想睡的人來說是完全睡得著的。反倒是扎羅夫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神色格外凝重與憂愁,一直想到深夜,哪怕準備睡了,依舊躺在臥鋪上翻來覆去。
一直到後半夜扎羅夫才迷迷糊糊地閉上眼睛,但很快他又被嗡雜聒噪的聲音給吵醒了,一睜眼看到就是巴迪跟他女朋友,還有對面的一家三口。
「嘿,你醒得可真及時,早餐送過來了!」巴迪對上扎羅夫的視線,熱情說。
扎羅夫閉上眼睛晃了下頭痛欲裂的腦袋,坐起身等了等。隨著早餐車推過來,他們可以加錢多買點,但不加錢也能分到一份早餐。
扎羅夫迅速吃完,提著行李箱對這對情侶說:「我上去再睡一會。」
「沒問題,不過要麻煩你把上面的背包遞下來。」巴迪爽快說。
扎羅夫點了下頭,選擇了中鋪。
列車白天的風光還是很不錯的,再加上有清風吹拂,讓人根本不想睡。巴迪跟女朋友興致勃勃地討論著沿途的風景,快到中午的時候,中鋪的扎羅夫忽然下來,步伐匆忙地沖向了廁所方向。
最開始所有人都以為他只是內急才這麼匆忙,等到中午的時候,列車的工作人員推著餐車過來。
兩素一葷的飯菜獲得了這對情侶的好評,扎羅夫端著餐盒把飯菜吃完後整理好,準備拿去丟,結果猝不及防當著其他旅客的面,直接吐在了匆忙打開的餐盒裡。
聽著這嘔吐聲,飯吃到一半的巴迪表情瞬間一言難盡起來,但他還是關心地問了句:「你沒事吧?」
事實上這已經不是扎羅夫第一次嘔吐,上午的時候他就衝到盥洗盆附近吐了一回。
「你是暈車了嗎?要不要吃點防暈的藥?我正好有帶。」帶著妻女的貝茨看著扎羅夫和氣說。
「麻煩你了。」
扎羅夫沒有勉強自己,收拾好餐盒在收到藥品的時候又向他道了聲謝。
貝茨連忙擺手表示舉手之勞。
扎羅夫帶上藥品,借著去丟垃圾的間隙,仔細檢查了這兩顆藥片。確認是市面上常見的防暈車藥品,這才就著剛接的涼水吞下。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扎羅夫覺得或許是太久沒有乘坐列車了,所以反應才這麼大。
然而在趙如眉視野里,他目前的狀態很不好,幾乎是肉眼可見的憔悴。或許是藥品起了作用,扎羅夫一覺睡到天黑才起來。
等他下來的時候,巴迪跟他女朋友正依偎在一塊小憩,貝茨指了指桌上的盒飯說:「這是你的那一份晚餐,當時你還在睡,所以就沒叫醒你。」
「謝謝。」
扎羅夫盯著這個盒飯,頓了一會才伸手拿起來。這次他吃得很慢,吃完後又站起來消了會食。
幸好,沒有再吐出來。
把垃圾帶到盥洗盆附近的大垃圾桶里,扎羅夫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發現臉色好了很多。或許真是暈車的原因,他心情稍松,沿著過道又回到座位。
見他過來,巴迪果斷跟女朋友先後爬上臥鋪,期間他的手提箱也被遞了下來。
當晚扎羅夫的睡眠質量很好,甚至好得有點太過了點。他閉著眼睛躺在下鋪身體一動不動,就連呼吸也很微弱。從天黑到天亮,將近七八個小時,他都沒有無意識地活動過身體。
不過除此之外,扎羅夫的狀態確實比前兩天好。
趙如眉靜靜旁觀著,又過去了兩天。當蒸汽列車抵達沿途的一個停靠點,這正好是這對情侶的目的地,他們攜帶著輕便的行禮高高興興與貝茨還有扎羅夫告別。
在列車乘務員清點空位置的時候,他表示列車將會在這個站點停靠約六個小時。旅客們可以趁這個機會下車,找個公共浴室洗漱、洗烘衣物。
要知道從列車發動到現在,已經過去五天。這五天裡,列車上全是NPC,沒有一個玩家。顯然,第八賽區的玩家大概率都在紐黑市。
列車行駛得越久,趙如眉反而覺得此『站台』跟彼『站台鎮』大概率是同一個,這很符合第八賽區與第一賽區之間的距離。
扎羅夫也提著行李臨時下了列車,在附近開設的公共浴室里解決了個人衛生問題。雖然旁觀視角可以看見扎羅夫本人,但無關緊要的**部位直播間還是予以了屏蔽。
扎羅夫洗完後穿著浴袍等了大約兩個小時,隨著衣物被烘乾,他前往更衣室換上又回到了列車上。
『咳——』
『咳咳咳——』
『阿切——』
也才出去幾個小時,扎羅夫回來發現車廂里咳嗽的旅客多了起來,他不著痕跡掃過這些人的面孔。除了因為咳嗽而滿臉通紅外,倒沒什麼別的異常。<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