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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如眉端起手側的飲品喝了口。相比食物,飲品里含有的藥品氣味要稍濃一點,但她全然不為所動,配合問:「你說的兩個關鍵步驟,是哪兩個?」
木下真也不計較青年較為犀利的言辭,把早就準備好的說辭告知三人,「目前中田知子被我請大師困在一個地方,我們需要協力解決,之後再用火焰超度她。」
「這算超度嗎?」
野田茗忍不住槽了句。
四個男人用殘忍手段把小姑娘弄死後,等小姑娘的怨靈回來,還要再弄死一回,之後還美名其曰是超度。
這臉可真大,心也惡毒。
「野田想說什麼可以直接說,憋在心裡多難受。」木下真目光落在野田茗身上,體貼說。
野田茗:「……」
明明是溫和體貼的語氣,他硬是被滲得冒了一層雞皮疙瘩。
「要是已經準備妥當,那就動手吧。」趙如眉淡定問,「人在哪?」
「你們吃飽了?」木下真環顧三人。
村上友樹盯著眼前的餐具,從剛才起就在發呆,對幾人的目光毫無察覺。
「友樹?」木下真喊了聲。
村上友樹慢了半拍驚醒,看了看幾人,點點頭,「知道了,我吃飽了。」
「那走吧。」
隨著木下真率先起身開口,野田茗發現系統限制終於解除。他下意識抬手摸了摸脖頸,有點想把吃進去的東西吐出來,但等了這麼久,藥性估計已經化開。
就算吐出東西似乎也沒用了。
野田茗一副心事重重的表情跟著起身,作為最後起來的村上友樹,看著準備離開的三人,鬼使神差摸了把餐刀放進自己口袋裡。
四人走到樓梯下方一扇不起眼的木門前,精神有所緩和的村上友樹把手伸進口袋,摸到鋒利餐刀時格外意外。野田說的『超度』讓他很有感觸,但如今回想拿餐刀那一刻的心情……
村上友樹皺眉,想把這餐刀丟掉。
「門開了,你不進去?」
趙如眉目光落在刻意放慢步伐,打算最後進去的村上友樹身上。她視線一掃,定格在村上友樹鼓起來的外套口袋,淡定說:「這小東西又不占地方,沒必要丟。」
「不,我沒那個意思。」
村上友樹連忙解釋,頓時有種洗不清自己的感覺,連他自己都記不清當時拿起餐刀那一刻的意圖是什麼了。
趙如眉看他這反應,有些莞爾。
一把餐刀而已,跟中田知子,木下真,甚至跟怨靈爭奪身軀的野田茗比起來,完全不夠看。
「我知道,走吧,下去看知子最後一眼。」趙如眉乾脆說。
村上友樹鬆了口氣,猶豫一下,還是沒把餐刀丟掉。
這扇門後方是通往地下室的樓梯,從石梯質量來看,地下室建成應該有些年頭了,一些牆面已經出現細小裂縫。傭人應當經常打理這地方,空氣倒還算流通。
村上友樹跟著趙如眉剛踏入石梯,兩人身後的門忽然被人從外面關上。趙如眉沒什麼反應,村上友樹倒是被嚇了一大跳,他反射性靠近推門,發現根本推不開。
「別墅里還有人?為什麼要把門鎖起來?」村上友樹有些不理解。
「外面全是汽油,你想出去被當場火化?」趙如眉看著幽深石階,淡定說。
「那我們解決知子以後怎麼出去?」村上友樹問了個對普通人來說,非常關鍵的問題,「現在就放火,也說不過去吧。」
「出去?出不去的。」
趙如眉停下步伐,回頭看向村上友樹,平靜說:「除了木下真可能有機會,我們其他人,誰都出不去。」
「走吧,他們該等急了。」
趙如眉沒有要具體解釋的意思,她說完就繼續往下走去。
村上友樹不明白,睡了一覺起來,所有人都變得陌生了。他追問一路,也沒從青年嘴裡問出半句解釋。
與此同時。
別墅尚還完好,但一場無源大火,卻從山腳下開始快速蔓延起來。
「喂,消防嗎!?快,快來!智育山著火了,裡面,我看見裡面,有個女孩子走進火裡面去了!」
「好奇怪,智育山為什麼會著火?」
「聽說是突然著起來的……」
智育山不算太偏僻,而山腳下又有一條公路,著火的消息很快就傳了出去。
在熾熱的烈火里,所有東西都被吞噬一空,唯獨黑髮及腰,穿一條白色連衣裙,赤著腳的女生完好無損,從手臂到小腿,全是青紫痕跡。
她越靠近別墅,火勢越囂張,身上傷勢也在不斷增加。當走到別墅門前時,她伸手接住從嘴裡吐出來的十幾顆潔白牙齒,隨手一丟,這些牙齒飛向其它方向,化作火星成為新的火源朝四周蔓延。
將地下室門關上的女傭正準備離開,可讓她沒料到的是別墅門外,已化作灼人火海。
「著火,山里著火了!」
年輕女傭被這大火嚇破了膽,扯著嗓子大喊。
可別墅里哪還有人。
別墅已經被火海包圍,可讓人驚奇的是灑滿汽油的別墅卻並未被點燃。女傭度過最初的驚慌,很快反應過來,她掉頭想要從地下室離開。
「我記得你。」
中田知子的聲音粗糲干啞,對女傭說:「是你把我葬在這裡的花圃,還期待花圃來年能開出最鮮艷的花。」<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