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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趙如眉利用穴道按摩幫老人們緩解腰腿頭疼時,幹完農活回來還農具的還農具,搞後廚的搞後廚,每個人都能找到活干。寧朝今看著自己蹭蹭蹭往上漲的心愿數量,安全感妥妥的。
「你這腿是早年過蘿拉傷,又沒有好好休養導致的,我接下來按的這幾個穴道力道會比較重,有點疼,你忍忍。等按完今天睡一覺,可以有效緩解之前的疼痛。」
趙如眉短短二十分鐘已經搞定八個,她檢查完眼前這位滿臉褶皺但目光慈和的老婦人腿痛原因後,溫聲說。
「大當家你只管摁,我受得住的。」老婦人聲音有些嘶啞,嗓子明顯傷過。
趙如眉應了聲,找准她腿部穴道,開始慢慢施加力道。一成,兩成,三成,老婦人痛得悶哼了聲,趙如眉正準備緩一緩,老婦人忽然說:「沒關係,我還不疼。要是真疼得受不了,我會告訴你。」
「嗯。」
這腿傷得下力道才能讓血液加速流通,沖刷有些萎縮的其它血管,趙如眉緩了大約五秒,又開始用力。老婦人果真如她所說,一聲不吭地撐到了六成力道。
趙如眉抬頭看了眼,發覺她閉著眸子,臉上皺紋微動,似乎在忍耐這種疼痛。
力道一大,老婦人原本疼痛的膝蓋與腳踝位置開始散發暖意。
寧朝今習慣在偶像看診時,翻看每一個人的生平,老婦人的他一開始翻過,但見偶像按了將近四分鐘還沒結束,他又翻到那一頁看了眼。
突然的新增狀態讓他嘴角一抽,而偶像已經神色專注換了一條腿摁壓。
寧朝今看了看仿佛在夢遊被附身的老婦人,又看了眼認真的偶像。危險倒沒有,還是等按完再提醒吧……
「可以了。」
趙如眉花了將近八分鐘按完穴道,起身用小木盆里的水洗了下手說。
「謝謝你。」
老婦人睜開眼,聲線嘶啞說。
【特殊主線:重建風沙縣城,當前重建進度25%( 5%)。】
這個系統提示響得沒有絲毫徵兆,就連趙如眉也愣了一秒,看向老婦人。
「真的很感謝你,這是我能為你招攬的全部。馬上就要入夜了,所有『怨』齊聚風沙縣城,對於我們的選擇,它們很快就會知道……」
附在老婦人身上的怨溫柔地伸手輕揉發熱發燙的膝蓋,低聲說:「我們還是太孱弱,它們應該會把我們囚禁起來,避免我們再跟你接觸。但是別緊張,我們跟它們一樣,不會死的。只要你還在,我們可以一直堅持下去。」
「但是你接下來要小心,它們應該會不計代價除掉你。」這個『怨』格外鄭重地提醒。
「重建進度達到100%,是同化所有的怨嗎?」趙如眉從與第一波白怨接觸,早意識到『怨』裡面有兩撥不同意見的存在,如果要劃個分類,眼前的就是白怨,而那些偏激得不擇手段的即黑怨。
「我也不知道,但目前已經拉攏的數量,我感覺還很少。」白怨搖頭,它語氣里透著一股哪怕盡力掩飾,仍好似無處停留的彷徨與緊張,這是一種對未來的不確定感。
「沙壘道跟你們之間,有什麼關聯?」趙如眉又問了一遍之前就問過的問題。
「關聯?」
白怨搖頭說:「並沒有關聯,我們的能量不夠了,我該走了。」
「可以幫我攙扶一下她嗎?」附身在老婦人身上的白怨抬頭看著眼前女子,誠懇請求,「她是我娘親,只要有機會,我會幫你繼續招攬其它怨。或許我們達到一定數量,就可以幫你一起對抗它……」
白怨話還沒說完,身體一軟眼看就要倒下,好在趙如眉及時扶住了。
「芳瞳的兒子?那個附身的真是芳瞳她兒子嗎?他死了?」白怨所說的話附近的老人都聽見了,他們表現得格外震驚,「作孽哦,陳家不是說是他自個兒跑了嗎?害得芳瞳找了十幾年……」
「當年陳家裡頭不是有人說了春喜是被那個小少爺打死的,可瞧著陳家年年施粥那些農田收的地糧也不高,外邊的人都說陳家是好人,芳瞳當時也不太信,沒想到啊……」知道那段往事的老人直拍大腿。
寧朝今怔怔看著這位名芳瞳的老婦人的生平,上面說她十六歲嫁人,十八歲生了個兒子,二十二歲死了丈夫,流了一胎,一個人拉扯孩子沒有再嫁。三十三歲那年,死了兒子,三十五歲嗓子被縣衙的人嫌吵鬧毒壞了。
餘下十幾年她不知道兒子死了,走遍風沙縣城周圍,卻都一無所獲,就連她的住所與都被小叔一家占了去。她什麼都沒有了,但還是想找到兒子,為了活下去壯著膽子來到了沙壘道願意洗衣賣勞力討口飯吃。
解說手冊上沒有記這麼詳細,她怎麼來的沙壘道,是從其他老人嘴裡拼湊出來的。
寧朝今驟然意識到,解說手冊上每一個人的生平里所記錄的死亡,那並不只是一個記錄,而是真的有一條活生生的命從他們的人生中被割去了。
在其他老人的評價里,芳瞳放在沙壘道也是排得上前列的勤快人。她孤身一人包攬著沙壘道主院裡的衣物,後來日子過不下去投奔沙壘道的人多了。這些人裡面,男的去墾荒,女的就留著打掃衛生做做飯菜洗衣服。
有人分擔活計,芳瞳按理說可以輕鬆些。誰料她把洗完衣服攢下的時間用來懇地,每天提十桶水灌溉著,一年到頭不但能養活自己,還能餘一點糧食,特意用來上交給主院這些骨幹,請他們留意春喜的消息。<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