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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打法對戰鬥經驗不足的人來說心理壓迫感非常強,有時高手過招,稍有不慎就會滿盤皆輸。但趙如眉既能隱姓埋名跑到陣修宗門去進修,修真界以暴力著稱的劍修宗門她也短暫造訪過幾十年。
少年的打法有劍修精髓,均是一種自絕後路一往無前的無上銳意,但體系上就相差十萬八千里,趙如眉已經過了被這種瘋批打法打得手忙腳亂的時期。
這種時候,防守是最好的進攻。
就看誰更耗得過。
真老練。
察覺到對手選擇防守,季淮安唇角一勾,忽然朝著解說那個屋子衝去。他或許跟眼前女子對抗占不了上風,但只要見到解說,捏死對方毫無難度。
她不動?那他偏要逼她動。
察覺少年意圖的趙如眉表情沒什麼變化,挪動步伐將他攔下,又纏鬥在了一塊。她的進攻只會加劇少年身上傷勢惡化,這樣一來,他敗得更快。
但少年好像沒有察覺這點,又一次碰撞,鋒銳的鋼製尖刺眼看就要從趙如眉臉頰擦過,本該閃躲的她沒有動,任這鋼刺划過呈現一道傷口。
她手中的武士刀本該刺入少年體內,卻被一個防護罩攔了下來。她也不意外,作為被劃傷的代價,她用閃避的空檔換取了拉近距離的機會,伴隨著『咔嚓』一聲,少年右臂脫臼了。
趙如眉看似將少年環抱在懷裡,實則一隻手正掐著少年纖細脖頸,仿佛隨手一擰就會斷裂。
「大當家!!!」
正好跑到院子裡的中年男人喘著氣大喊,「快,快去!縣,縣城的捕快上山了!要求,見,見他們的新任縣老爺,他們,他們還說……」
男人咽了下口水,看著被掐著脖子,一身錦衣破爛,身上滿是鮮血與傷口,長發散在肩側,面容沉凝冷淡好像傷的不是他一般的清雋少年。
他趕忙接著說:「那群捕快說可以返還多徵收的糧食,就連豪紳的土地糧稅也可以商量。但唯一要求是見到縣老爺,確保他的安全!」
「大當家,人不能殺啊!」
「見我?」
原本打算離開的季淮安看著面色蠟黃的山匪,因呼吸不暢,聲線帶點少年與青年之間的嘶啞。
只需確保修羅難度副本不會失控的管理人員在某種程度上跟玩家差不多,想了解背景情報,需要自行探索。只有極少數修羅副本因特殊需求,會酌情傳輸情報。
「啊?」
山匪被這句反問問得有些轉不過彎,看著少年身後的大當家,面帶敬畏小心翼翼說:「大當家,這小縣老爺不會被打傻了吧?咱們把人帶過去,別讓他說話了。對了,對了,還得給他換一身衣裳!」
他當時隔得遠遠的就看見院子裡塵土飛揚,走近才發現是在打架。大當家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沒想到還是一個罕見的武術高手,想到山下那群捕快,山匪心中不禁生出強烈自信。
季淮安默了下,抬腳在地面一抄,幾粒細小沙子飛起,砸在這山匪頭上。
「哎呦!」這些沙子明明連米粒大都沒有,可砸得生疼。這山匪伸手捂著額頭跟見了鬼似的盯著這個白淨少年,想說點什麼又憋回了肚子裡。
[哈哈哈哈,士可殺不可辱啊!]
[季神打不過我老婆,難道還能打不過小嘍囉嗎!]
[感覺你們說的季神也沒有多厲害啊……應該不是只有我一個人這麼覺得吧?]
[那得看跟誰比……]
[確實……]
這些彈幕有的是實體,有的是透明,其中透明的彈幕占了一大半。凡是涉及主觀談論管理人員的彈幕,都會被透明化,就連加油裡面,也有實體與透明之分。
但由於並不影響交流,觀眾對此沒什麼感覺。
「一起去?」
趙如眉忽然鬆開了鉗制少年脖頸的手,拉開一段距離看著他,語氣平靜說。
帶話的山匪有些不解地看著兩人,在他眼裡,大當家要這小縣老爺去,他敢不從嗎?何必詢問。
「嗯。」
季淮安應了聲,抬起左手將自己脫臼的右臂矯正,那骨頭咔嚓聲聽得讓人牙酸,他看著羸弱蒼白的臉龐卻沒什麼表情變化。正骨後還給自己丟了個治療技能,刺痛乃至流血的傷口在短短几秒內飛快自愈。
趙如眉抬手摸了下左側臉頰,尖刺只是劃了一道細痕。她這傷勢跟少年相比,實在是小巫見大巫,她再晚碰半個小時,傷口都要痊癒了。
即便扼住了他脖頸,趙如眉也沒把握把他的命留在這裡。從少年層出不窮的各類技能來看,此人絕對不是原來的小縣老爺。但這是單人副本,從理論上來講,除了她跟解說,應該不會再出現其他玩家才對。
眼下山下的捕快需要見到縣老爺才肯鬆口給糧,以少年那些未知的底牌,他如果真不想配合趙如眉也沒辦法,但他那句『見我』算是短暫合作信號。
短短三言兩句,之前還打得兇狠的兩人雖然沒有化干戈為玉帛,但明面上已經達成暫時和解。
有時聰明人對話,總是能省去很多不必要的溝通。
「大當家我……」
寧朝今腦袋一直貼牆聽著屋外動靜,沒想到兩人打得乾脆,收得也很體面,他探出腦袋看著女人纖細身影小聲招呼,「我去不了,我腿傷著了,站都站不起來。」
能夠跟偶像再次見面,寧朝今本該高興,但這具身體的腿疾實在是讓他憋悶。他是真的不想再給偶像拖後腿,可惜這個情況,不拖都不行。<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