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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
「就是,這個分配不行啦。」
「就是大當家說的這個理,這老弱婦幼幫襯是該幫襯。可也不能我收了十份的糧,分出去五份啊,但若是二份,不影響家裡生活,偶爾給也就給了,天天給也不成。」有村民點評說。
「是咯,一兩成偶爾幫襯這可以,但得是真的沒法勞動,像那種有手有腳偏就是不幹活,只等著別人救濟的,he~tui,老子見一個打一個!」
「就是,就是。」
「我看這個得改改。」村民們交頭接耳商討著說。
「聽聽我的物資分配計劃吧,我認為這批物資,包括沙壘道村民產出的所有資源,應該歸為沙壘道所有。公有最大特點就是可以集中調控,天冷做衣裳,天熱編涼蓆,大家只需服從命令,精力集中的好處就是效率會變高。」
年長些的男性老人看著趙如眉說,「以前需要兩天才能幹成的事,在大家努力下興許三五個時辰就能解決,這對發展很有益處。」
這個提議讓不少村民有些心動,但在趙如眉的深入詢問下,居然連年輕人每天吃什麼,什麼時候婚配,生子乃至於早起晚上都有嚴格規定,對於不執行的人首次警告,二次關押,事不過三。
他的物資分配摒棄了前一種絕對平均的弊端,根據不同對象,分配也更加靈活,但這種比軍事化還嚴苛的規定,對領導團隊的要求非常之高。
「你提到的集體性很必要,只不過想面面俱到地安排好沙壘道的村民,你認為領導班底需要多少人?」
趙如眉看著老人慢條斯理說,「我粗步計算了一下,領導班子最簡化的就是主事核心、各部領導、各部執行人員,光沙壘道這一百多人,若按照你的方案去管理,至少需要五十人填充領導班子,他們是產出不了資源的。」
「這樣一來,只剩八十多個勞動力。不論再怎麼集中效率,一天下來,也比不上一百個勞動力的產出。你這個分配方案並不是不可以,只是發展會非常緩慢,且物極必反,收縮太緊勢必會遭到反彈。」
這個方案太新奇,村民們沒有參考也不好隨意評價。
另一位青年村民見這個計劃已經討論完畢,簡單粗暴地表達了自己的方案:「物資是大當家弄回來的,我認為於情於理大當家應該占大頭,剩下的那些優先分給每一戶的勞動力,多勞多得,以此激發大家的鬥志。」
「我倒也不是針對大當家,而是這本就是她弄回來的東西。除非她說贈予,不然她自己留著也沒什麼好說的,分給誰,不給誰,應該都由大當家決定。除此之外,沙壘道村民獲取的資源,應該上繳部分。」
第四位男青年說:「這應該是當前最穩定的,你們又是平均又是集體,就沒考慮過大當家得不到好處選擇另立門戶嗎?」
「我認為老弱婦幼也應該被重視,誰都有這個時期,物資應該留一部分著重給他們。」第五位女性村民開口。
「物資最多只能留二成給你說的這些人,剩下八成我贊成歸沙壘道公有,甚至村民產出的資源也歸公。而誰幹的活多,誰能分到的東西就多。這樣既能保證老弱婦幼不至於死,也可以犒賞勤奮的人。」第六位村民接著道。
原以為大家只是隨便提點意見的莊老長看著兩條長凳上的六人,人都傻了。
啊?這麼認真的嗎?!
[這六種方案利弊很明顯啊,不管採用哪一種,感覺都不合適。]
[我還以為他們鬧著玩,沒想到居然在搞真的。]
[這六個不能是正常人吧?我一直注意他們眼睛,發現這十來分鐘裡,眨眼次數不超過五回!]
[看他們這架勢,方案雖然提出來了,但主播要是不給出答覆,也走不了啊。]
「大當家覺得哪種方案好?」六人直勾盯著趙如眉,異口同聲地問。
莊老長忽然感到一陣寒意,兩條胳膊的雞皮疙瘩全冒出來了。他伸手搓了搓,面露驚疑地打量這六位村民。
好怪啊……
心大如他都意識有些不對勁。
寧朝今也忍不住看了看身邊的女子,生怕她一個沒答對發生意外。
「你們的理念都很好。」
趙如眉神色平和地與六人對視,伸出傷痂脫落後比臉頰還白的手,邊摁手指頭邊說:「絕對平均提倡的公平公正,一視同仁。絕對公有的集體概念與分工合作,互利互惠。多勞多得,尊老愛幼,集權高效……」
「我幫你們總結一下,你們想要的或許是一個不被剝削,勞動所得歸為自己,不會打仗與暴亂,公正公平善惡有報,有自己住所,吃飽穿暖慢慢過上好日子的環境。」
趙如眉沒有去選擇某個方案,而是抓住了這些方案背後透露的渴望,為在場的村民進行了簡單易懂的總結。
「對對對!」
「是嘞,就是這樣,別的我都不求了,只要這重稅減一減就好咯。一年到頭,操勞收割的那點穀子,又是要交田稅又是糧稅,一層一層扒下來,哎呦,十不餘三啊。」說起這個,年長些的村民就心臟梗疼。
「這稅還是要交咯,交三成,留七成我都滿足了。可這遭天收的貪官跟豪紳,貪啊,貪得不得了。一半都餵不飽他們,唉……」
「咱們這地,有河啊,就是大旱都不枯竭,糧食怎麼會不夠呢。可每年就是能聽到誰家又餓死了人,苦啊!」<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