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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列車休整與補充資源期間,貝茨也帶著妻女趕了回來。
坐在座椅上,小姑娘盯著窗外,忍不住問父母:「真的不能從這裡下車嗎?我們離外婆家還有多遠呀?」
「我們中途還要再經過四個像這樣的站點。」貝茨揉了揉諾絲柔軟的髮絲說,「諾絲是個好孩子,再堅持一段時間好不好?」
「好吧……」諾絲嘟了嘟嘴,雖然不太高興,但也沒有吵鬧。
「你會玩魔方嗎?」
扎羅夫看著嘟嘴的小姑娘,主動問。
「魔方?」諾絲睜著清澈的眼眸好奇問,「是那種有不同小色塊的方塊嗎?我見鄰居哥哥玩過!」
「對,是那種。」
扎羅夫打開手提箱從裡面拿了個掌心大小的迷你魔方遞到她面前說:「你要試試嗎?」
貝茨本來還想說魔方這種東西對於五六歲的孩子來說未免有些枯燥,結果他沒想到扎羅夫掏出來的是個三色魔方,雖然有六個面,但扭轉起來難度少了不止一星半點。
且這體積一看就是小孩子玩的。
見諾絲滿臉好奇,貝茨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諾絲對這種扭一下就能帶動不同小方塊變化的魔方很感興趣,在父親的指點下,花了大半個小時,終於湊好了一面。
但這還有剩下五個面。
一直玩到列車再度啟動,扎羅夫這邊迎來了兩位新的旅客,諾絲疲倦地把魔方還給扎羅夫,依偎著母親很快就睡著了。
這兩位新旅客一來就爬到了上鋪與中鋪休息,並沒有要跟其他人嘮嗑的意思。當天晚上,扎羅夫在困意催促下躺在臥鋪上,閉上眼睛沉沉睡了過去。
前幾天趙如眉還覺得扎羅夫睡著的狀態猶如屍體,結果今晚卻一反常態地開始活動頭顱與四肢。他像是被魘著了整個狀態都透出一股急切卻又難以甦醒。
帶著孩子睡在下鋪的貝茨被驚醒,見到一頭汗的扎羅夫,他連忙推了推扎羅夫身體:「醒醒,醒醒——」
扎羅夫一睜眼反射性地撲向貝茨試圖控制住他,貝茨腦袋磕在下鋪邊緣,直呼痛,扎羅夫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當前處於哪裡。他連忙鬆開滿是汗水的手,把貝茨扶起來道歉道:「抱歉……我以為你……」
「我沒事,這邊緣有防磕碰的海綿。」貝茨下意識伸手揉了揉自己脖頸,看著襯衫搭貼身馬甲的扎羅夫忍不住問,「你是做噩夢了嗎?」
扎羅夫環顧著狹窄的空間,目光最終落在貝茨身上,平復呼吸說:「你是醫生,你為什麼要在這個時間點,帶家人離開紐黑市?」
貝茨表情微僵,頓了兩秒才低聲說:「諾絲從出生就沒有見過外婆外公,今年,我無論如何都要帶她回去拜訪兩位老人。除此之外,並沒有什麼別的原因。」
扎羅夫表情沉默地注視著貝茨,他不說話的時候,渾身透露的壓迫感極為強烈。
貝茨放在身後的手心都冒出了細汗。
他知道扎羅夫在紐黑市的身份,正因為知道,才更加害怕。
「既然打算看望老人,那就多待一段時間。」扎羅夫一邊穿上大衣一邊說,他從口袋裡掏出一盒香菸,但在看到熟睡的諾絲時,果斷起身準備出去。
出去之前,他看著貝茨意味不明地說了句:「待久一點,才更安全。」
想到紐黑市的那些東西,貝茨心臟一緊,跌坐在下鋪,許久才回過神。
之後的幾天,扎羅夫沒有再跟貝茨交流紐黑市的任何信息,他自己的狀態也是時好時壞。在即將抵達站台時,鐵軌沿途的森林逐漸多了起來,這更加讓趙如眉確信這條路必然是第一賽區的方向。
鐵軌連續行駛了兩天一夜,沿途的森林從多到少,最後直至荒蕪被各種龐大的機械所取代,各種污染氣體從這些巨型機器中飄出,天色呈現出猶如要下雨般的陰沉。
在黃昏時,蒸汽列車停靠在老舊的站台旁。在該站台的掛牌上,是用白漆畫出來的『一』。
扎羅夫神色憔悴地看了貝茨一眼,後者微微頷首。他沒有再說什麼,提著行李箱走下列車。
這個站台雖然老舊了些,但該有的設施都有。不過扎羅夫心心念念著工作,他走出站台用金幣租了輛消耗能源的三輪拉車,直奔一號站台的勞工鎮。
三輪車一路顛簸抵達勞工鎮的時候,天色早已經黑了下來。扎羅夫深吸一口氣,找了家旅館入住,晚餐也是在旅館裡面解決的。
回到房間,此刻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多。這家旅館的家具、衛浴、熱水什麼的倒是都很齊全,扎羅夫洗了個澡穿著浴袍剛躺在床上就昏睡了過去。
趙如眉一直關注著晚上的動靜,後半夜扎羅夫被驚醒,就像是喝醉了酒的人踉踉蹌蹌奔向衛浴間打開燈,下一刻對著馬桶劇烈地嘔吐起來。
今晚吃的東西是一點都沒留下全部吐了出來,之後是苦水,再之後是鮮紅血液,扎羅夫像是毫無所覺般把腦袋埋在馬桶里狂嘔不止。
這異常有點超標啊!
趙如眉轉動視角,注意到扎羅夫身上有很淡很淡的黑氣在溢散。她本能意識到這大概率是污染,但這污染究竟是第一站台鎮的,還是從紐黑市帶過來的呢?!
他之前讓貝茨短時間不要回紐黑市,從同僚的叮囑再到貝茨的反應都足以證明紐黑市已經不再安全。但扎羅夫在列車上將近十天都沒這麼嚴重,這才剛到一號站台鎮就發作,怎麼想都不可能沒關係啊……<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