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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到底是怎麼跟他打起來了啊?」傑瑞看著手臂、臉上都掛著彩的熟客,連忙追問。
「他沒說嗎?他出千啊!路人都說21點爆了!」莊家說。
「那兩個……嘶——」
黃毛一激動,身體小幅活動都痛得他整個背脊像被人切成兩半似的,痛得又趴回了病床上。
「他出老千要是真露出了馬腳,你們留證據不就行了嗎?怎麼就打起來啊?有錢你們還不要?」傑瑞話里滿是困惑,「你們這不是很好的一手牌嗎?怎麼會打成這樣啊?」
「當時是路過的人說爆掉,其實我看的時候,那幾張牌湊在一起正好21點。主要是莊家輸狠了,都快要被剃光頭了,情緒激動了點。可這誰能想到啊,我們五個加在一塊還不夠對方一個人捏的。」
已經恢復理智的另一個賭友話里也有些後悔,早知道是這個結局,當時說什麼也要先把證據保留好啊。
按照大廈里的規矩,出老千被抓個正著不光要沒收籌碼,還得倒賠大廈的損失。輕則虧一筆錢,重的挨一頓毒打都是常事。不過這是對待普通人,像玩家這種有價值的存在,大廈自然是以吸納為主。
可即便如此,該吐還給他們的籌碼,那肯定一分不少。
現在是籌碼沒撈回來,還受了傷,並且有理弄成了沒理,虧本虧到姥姥家。
「我當時看了,也是21點。」另一位賭友冷不丁說。
「你們以為我不知道保存證據嗎?當時除了人證哪有物證啊,我一開始想的是先把他控制住,到時候再慢慢等那手牌恢復。說來說去,還是對他的實力預判失敗。」
莊家滿臉晦氣說:「還有一個問題,想要確認有沒有作弊查牌就行了。問題是存在馬腳的又不止他,一旦查牌這不是自爆卡車?你以為我不想嗎?」
「他什麼來歷啊?這身手也太能打了。」冷靜下來的賭友看向傑瑞問。
「不知道,今天剛來的。」傑瑞搖頭,「看這樣子明顯是有備而來。」
「蛇首城該不會打算就這麼把人放了吧?」黃毛冷冷說,「你們要是這麼搞,以後臉往哪裡擱,我們先打人是不對,但他也反擊了。我認為你們就該抓著這點,想辦法對那男人摸個底。」
就這麼放人自然不可能。
且不說他那筆籌碼上億,關鍵是打了人還能全身而退,這傳出去影響也不好。
傑瑞用網表給昌元忠打了個電話,對五人保證說:「放心,他想走,沒那麼容易。」
昌元忠接到這通電話時,人正在大廈某一層參加聚會。
說是聚會,實際上氣氛都快結冰了。兩位董事跟哈奴市政府的官員們,正在就一些私人生意磋商。
「小昌啊,場子出事了?今晚上你的電話怎麼沒停過?」昌元忠作為大廈的中高層管理,在董事與高層人員之中自然是個熟面孔,說話的人一開口就把注意力引到了他身上。
昌元忠在心裡暗罵了一聲,臉上浮現笑容說:「這一天天的,哪有那麼多的『出事』,倒是喜事不少。傑瑞,我一個下屬,專門負責跟玩家對接,應該是又跟一位實力不錯的玩家搭上線了。」
昌元忠指了指自己的網表,離席去了一旁接聽。
蛇首城大廈雖然是由一個勢力把持,但其內部也分成了不同的派系。其中盤根交錯的關係,比盤絲洞還要複雜,他們的畢生願望,無外乎擺脫其他人的鉗制,吃下大部分或者獨吞大廈。
而想要達成這個目的,在大廈里培養自己的人手是不可或缺的一步。
昌元忠這話自然引起另一位董事的不悅,他談下來的玩家,不用想都知道不會效命於自己。
「你說你,跟我爭什麼呢?」臉上有幾道疤痕的中年男人看向一直在打岔的塑料老友,「這筆生意談成了,你不是也有好處?」
「我還不知道你在爭什麼呢,你直接把這筆生意讓給我,你不是也有好處?」該董事冷笑。
「這事誰跟你說的?」疤痕男問。
「你覺得會是誰?難道就不能是我自己想來玩玩,正好撞見你想要吃獨食嗎?」他打著哈哈。
看他這胡攪蠻纏的勁,疤痕男還真拿他沒辦法。不把這背後泄密的人處理,往後的合作都不用談了,看著注意力全在美食上面的市政府官員,疤痕男瞥了眼昌元忠那邊。
昌元忠面不改色聽完傑瑞匯報,一轉身立刻換上一副通體舒泰的表情,乍看就像遇上了大好事。
「老闆,我先下去了。」昌元忠對疤痕男說。
「嗯。」
疤痕男把雪茄上的菸灰敲掉,淡淡說:「今天就不談合作了,你們也辛苦了,好好犒勞他們。」
「大氣啊。」
聽到他這麼說,另一位董事面露笑意,促狹說:「不過你這犒勞到底是吃大餐呢?還是吃子彈?」
「這當老大呢心胸要寬闊,沒有證據,不能胡亂攀咬,你說是吧?」疤痕男說。
聽出他話里的明說暗罵,這位董事面不改色:「我們只是方法不同,黑貓白貓,只要能抓老鼠那就是好貓。」
這些話在外人聽來雲裡霧裡,昌元忠倒是知道兩位董事話語背後的意思。
在前往玩家玩耍的專廳前,昌元忠特意帶了一批專門針對玩家的玩家打手。傑瑞說的那五個常客在出老千上面,頗有建樹。可論真刀實槍地干架,他們還是不如專業人士。<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