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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烏雅弦趁夜出門後, 烏列蘇撐著等了大約兩三個小時, 人沒有回來, 也沒有聽到樹木崩塌的聲音。他最後實在太累, 閉上眼睛睡了會,誰知一覺就睡到了早上。
至於烏雅弦晚上究竟是回來後又出去, 還是一直沒回來, 烏列蘇也拿不準。
「嗚——」
「嗚嗚——」
烏列蘇沉思期間, 忽然聽到石屋外傳來壓抑的嗚咽聲,就像有人在哭。
他側耳傾聽片刻,擰著眉忽地掀開被褥起身,穿上布鞋大步來到目前,伸手將厚重的木板門推開。冬季的白霜就像霧,縈繞著整片聚集地。
烏列蘇看見很多寨民穿著縫縫補補的老舊夾襖,靠牆而坐,或是以手捂面發出嗚咽,或是望天無聲落淚,一股難以言喻的哀痛悲傷,無聲擴散。
烏列蘇抬手捏了下鼻頭,眉頭皺的更深,他轉身回到石屋,大步來到烏西晴的床邊,將人搖醒,語氣凝重道:「寨里出事了。」
「什……麼?」
熬到昨晚凌晨麗婭下的詛咒才消,烏西晴到現在才睡了幾個小時,她困得眼皮都睜不開,含糊問了句。
烏列蘇語氣加重,「寨里出事了!」
「烏明雪打過來了!?」烏西晴瞬間嚇醒,瞪大眼睛盯著五官颯爽英氣的烏列蘇。
「不是,是寨民們很不對勁。」
烏列蘇搖頭,「你先起來,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姐呢?」
烏西晴下意識問。
「烏雅弦不在,不知道是今早出去了,還是昨晚就沒回來。」烏列蘇說。
「昨晚應該沒回來吧,我過了十二點才睡,昨晚怨靈也沒有過來。」烏西晴邊說邊起身,掀開被子後,屋內的冷風讓她身體縮瑟了一下,「嘶,有點冷。」
她第一天晚上被烏明雪暗算,導致中了怨靈的蠱惑。恆溫道具雖然還有效,但早起的溫差變化過大,恆溫道具調節不過來,就會覺得有點冷。
「四級低溫了,要是恆溫道具效果削減,我這裡本來就只剩下27℃的體表溫度,再降,我就只能縮在火堆邊上了。」烏西晴有些頭疼。
這還是大佬跟怨靈周旋,烏寨食物跟木柴充足的情況下。
要是沒有大佬在,怨靈威脅、食物威脅、木柴不足、氣溫驟降、行動點限制……這些debuff疊加在一起,烏西晴光是想想已經開始頭皮發麻甚至窒息了。
「快點。」
烏列蘇心神不寧地催促。
「好,好。」烏西晴忙聲應下,匆忙穿上鞋子,跟著烏列蘇走出石屋。
烏西晴所見場景,與烏列蘇剛才看見的一致。烏西晴看了會,有些疑惑,「他們……在哭?」
「嗯。」
烏列蘇看了眼自己行動點,還剩下57點,足以靠近這些寨民。
兩人並肩走近背靠牆壁坐在地上的寨民,烏西晴被這種悲傷感染得心情有些低落,她輕聲問埋著頭的寨民,「阿叔,發生什麼事了,你們怎麼都哭了?」
「我家英華妹兒……」
這位頭髮半鬢花白,飽經風霜的中年寨民抬起頭,眼眶通紅地喊了個名字。他張了張嘴,正想往下說,眼淚卻不受控制地往下落。
這種令人心碎的情感感染力太強,烏西晴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鼻子卻跟著有些發酸。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啊……」
烏西晴看著悲痛得不能自抑的寨民們,喃喃說:「姐也不在這裡。」
烏列蘇目光在每一個寨民臉上掠過,好感度倒沒有什麼變化。但這種意料之外的突發狀況,還是讓他心臟直往下沉。
烏列蘇自己嘗試與幾個熟悉的寨民溝通,但他們無一例外沉浸在悲痛中,只是一味地搖頭流眼淚,情緒既悲痛又帶著極強的內疚感。
「我們去山頭看看。」烏列蘇受不了這種悲痛氛圍,他對烏西晴說。烏雅弦一直未曾出現,在烏列蘇看來,她是最有可能知道內情的人。
「好。」
烏西晴連忙點頭。
兩人消耗大半行動點來到山頭,但這附近一個人都沒有,且山坳的樹木與昨日相比,並未減少。
這下子,就連烏西晴都意識到不對勁了。
寨民情緒莫名其妙陷入悲痛,同為玩家,按計劃本該在昨晚清理周邊樹木的烏雅弦又不知所蹤。兩人對視一眼,均看到對方眼中的凝重。
「她不是隨性跳脫的性格,昨晚上會不會發生了意外?這些寨民的悲傷……」烏列蘇心情沉重地推測。
「不可能。」
烏西晴下意識搖頭反駁,「姐也不做沒把握的事,寨民的傷痛肯定是因為其它原因,我們再回去問問他們。」
烏列蘇沒再說話。
兩人呆站在山頭,邊等行動點恢復,邊思考種種可能性。
即便是烏列蘇也不得不承認,在跟烏雅弦合作幾天後,她忽然抽離帶來的壓力,太沉了,差點將他壓垮。
烏寨聚集地的安排、食物獲取、木柴獲取這三件大事,烏雅弦獨自完成了木柴儲備,在寨民配合下弄到了夠整個烏寨吃五天的食物,而聚集地安排,也是由她提出的方案。
一旦她失蹤,食物獲取需要重新制定計劃,木柴也需要寨民靠力氣去砍伐。不說效率驟降,光是定海神針一般的主心骨沒了,帶來的潛在隱患簡直一籮筐。
行動點恢復後,重新回到寨樓街上的兩人發現悲傷氣氛非但沒有好轉,反而隨著越聚越多的寨民而越發濃重。<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