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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下午放牛的兒子回來,三人坐上凌家準備的馬車,受寵若驚地抵達了風沙縣城。他們就像土包子進城,面對凌家敞亮講究的宅邸,碰都不敢碰,一路來到凌家正廳。
當時接待三人的是凌家長子,說是要買下他們如今耕種的農田。
這不是要他們的命根子嗎?
哪怕他們給出高於市價的價格,三人還是搖頭不願意賣。既然是自己辦不到的事,何必再吃一頓晚飯受人恩惠,三人連晚飯都不吃了,起身就想離開。
但這時凌老太太恰好從前廳側門過來,和藹可親地喊住了他們,談起了他們兒子娶妻的事。不知怎麼的,幾人聊著聊著,還是坐在了飯桌上,當時凌家老太太,凌家長子,還有老太太的一個侄兒陪著他們一塊吃。
這頓飯當真豐盛啊,有三個凌家人陪著吃,連凌老太太都在,誰能想到飯菜有毒?
等到一家三口感到不適,已經遲了。
凌老太太的和藹變成了陰冷,凌家侄兒的熱情變成了貪婪,而凌家長子推杯交盞的殷勤也成了嘲諷。
他們臨死之際,聽到凌家人商量著對外解釋,他們拿了一大筆銀錢,連家當都懶得收拾直接去了外地。而現實卻是他們不但沒有拿到這筆錢,連命都丟在了凌家……
這一家三口已經被激起憤怒,那恨不得生吃了凌家人的表情把老太太跟凌家長子嚇得夠嗆,連句解釋都說不出來了。
圍觀百姓里恰好有坪楊村的村民,在這一番佐證下,確認三人的確是被凌家的家丁邀走,再也沒有回來,就連拿了銀錢的消息也是由凌家透露出來的。
這下子,完全對上了。
「既是亡魂指認,又有人證在,凌家且就先斬三個兇手。」季淮安從圓筒里拿出斬令,拋到了三人面前。
「不,你不能。他們,他們這是污衊,這事與我凌家無關,我們是被冤枉的……」凌老太還在負隅頑抗,「我們給了錢,他們已經走了,定然是他們在路途中死在了山匪手裡,他們說的話就一定可信嗎!?」
「你就是兇手!你可能看不見自己被多少怨念纏繞著,讓你賠命來!」春喜憤怒於這老太太到了這種程度,還在狡辯的態度,「就是殺你十次,百次,都不夠賠的!」
「他們死在山匪手裡,卻不去找山匪麻煩,反倒要浪費這個機會指認給了錢的凌家,你不覺得很矛盾嗎?」
趙如眉平靜說:「再者風沙縣城有宵禁,如果是吃了飯,天已經黑了,他們怎麼走?沒吃飯,那問問僕人就知道究竟吃沒吃了,真是漏洞百出的狡辯之詞。」
凌老太一時語塞,只能用怨恨的目光瞪著眼前女子。
「遊街一圈後送往西市斷頭台即刻問斬,拖下去吧。」在凌老太驚愕震撼的神色中,季淮安語氣淡淡:「別急,凌家凡是手上有人命的,很快就會下來陪你們。」
「不,不——」
這行刑效率終於讓凌老太太感受到恐懼,被兩個捕快拖著的她還想掙扎,卻已經被堵上了嘴送上刑車。一塊被送上去的,還有她的侄子跟大兒子。
百姓也被這新縣令雷厲風行的手腕嚇到了,剩下的凌家人被拖回牢里,公堂里由季淮安篩選出來的人員效率很快,隨著三輛刑車在馬匹拖動下滾動著木輪,百姓們連忙跟上。
站在刑車最前端的師爺翻著寫滿公堂記錄的紙張,清了清嗓子開始宣告這場審判的經過與判決。
監斬事跟行刑者已經帶著幾個捕快收拾傢伙提前去往西市斷頭台。
一時間,公堂所剩人員十不餘一。
「噠、噠、噠——」
馬蹄聲從堂外傳來,縣衙捕快格外有精神地大喊:「老爺,馬車備好了!」
「去看看?」季淮安看向眼前女子。
「嗯。」
趙如眉頷首,帶著收起受害者的春喜,與小縣令一塊登上了馬車。
「這確實是個取代辦法。」
小縣令看了眼春喜,得到他的信息面板後,看似沒頭沒腦地對趙如眉說了句。
趙如眉卻知道他指的是這座城池乃至這個副本世界的未來,頷首說:「這才剛冒一個苗頭,還需等一段時間。」
「過了最困難的拉鋸,接下來會很快,我這邊的穩定度已經漲回50%了。」季淮安對這方面經驗很豐富,看向這位大當家問:「怨牌明天再用一個?」
「這個東西暫且不急,你還缺幾個?」趙如眉問。
「三個。」季淮安說。
趙如眉有點欣慰,昨天白天他說自己有一個,那就還剩下四個在外面。現在變成三個,這說明他昨晚上肯定又找到一個。
「等這事了結,我看著再去找一個。」趙如眉考慮說,她這邊進度很穩,小縣令的穩定度倒是挺有風險,她最少也要再找到一個,才能確保他不會因為這個扣除的秩序穩定度低於要求而意外出局。
「它們自己也找不到,等技能冷卻好,我可以再拿下一個。你要是有事可以去辦,我這邊是穩的。」季淮安很有把握說,「等進度穩到90%,肯定要用一個。」
「行。」
趙如眉乾脆點頭。
春喜呆呆地看著兩人,他感覺兩人在說話,字也都能聽懂,但就是沒聽明白是什麼意思。
隨著馬車抵達西市,這裡三層外三層已經圍滿了人,得虧三人是乘坐馬車來的,不然光是擠進內圈就得花不少時間,一些擠不進來的百姓甚至搬來了凳子。<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