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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矢在旁邊淡淡道:「你可以像之前搶我法杖一樣的拿法。」
反正都是長棍子,問題不大。
蛇帶頓時噎住,一雙眼睛裡寫著不敢置信,另一雙眼睛裡寫著慘絕蛇寰。
小可見狀,掛在雪兔的肩膀上笑得超級大聲。
蛇帶聽見小可的嘲笑聲頓時炸鱗,開始不服氣地和小可拌嘴,只可惜兩個腦袋兩張嘴吵不贏小可叭叭叭的一張嘴。
雪兔原本正笑眯眯地聽著,就見桃矢走到休息室的另一邊,拉開了一個大琴盒的拉鏈。
雪兔:「?」
桃矢拿著大提琴一副極其自然的模樣,笑了下,對看過來的一人一獸一蛇道:「走了,下半場。」
下半場……?
還是那個演奏廳,只不過門已經被剛才最後進來的桃矢鎖上。
桃矢坐在舞台中央,膝蓋夾住大提琴的琴身,手中拿著琴弓,看向高處的觀眾席。
那裡,都是他之後生命里不可割捨的存在。
不知怎的,雪兔表現得有些不知所措,他看了看左邊的小可,又看了看右邊的蛇帶,遲疑著抬起手,鼓了鼓掌。
桃矢垂下眼眸,面上含著笑,弓弦輕動。
鋼琴的回憶屬於孩童與少年時期的他,而大提琴優雅沉凝的低吟,是歲月成就之後的木之本桃矢。
當初在撫子媽媽病重的最後一段時光,尚且年幼的桃矢沒能攢夠能買一架想要送給母親的大提琴的錢。
但因為撫子媽媽的那句,想要將來聽到桃矢演奏大提琴模樣的願望,桃矢在之後終於有能力之後,哪怕決定不再走音樂這條路,卻還是買下了這架定時保養卻從未被拉響的大提琴。
除了日常的保養,桃矢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碰過大提琴了,所以,在這三天內,桃矢盡最大的努力,也只能勉強演奏好一首曲子。
好在……這首曾經由年幼的自己譜寫的曲子難度並不大。
濃郁的魔力隨著流淌而出的樂聲逸散開來,未曾改變的庫洛牌和已然變化的青空牌一張張從桃矢的背包中飛出,在魔力的作用下恢復成精靈本來的樣貌。
有的扇動翅膀停留在半空中,有的靜靜坐在觀眾席間,也有的被精靈抱在懷裡,大尾巴乖巧地縮在一邊……大家都在注視著舞台中央的青年,目光專注而溫柔。
傾瀉出它們全部的愛。
最先變化的是調皮小姑娘模樣的『矢』,抱著弓箭的『矢』錯愕了一瞬,然後在魔力的作用下緩緩抽條身材,梳著雙馬尾的勁裝少女出現在原地,手中的弓也從可愛的模樣變得帥氣而鋒銳。
緊接著是優雅清冷的『雪』,白色長髮的和服女子抿唇而笑,朝著桃矢微微躬身行禮,直起身子的瞬間,在魔力的作用下周身鍍上一層雪白色的輕紗,眉心雪花形狀的寶石熠熠生輝。
『靜』、『雲』、『霧』……
十六張庫洛相繼捨棄舊形象轉化為青空牌,原本顯得有些落寞的卡面也頓時變得溫暖而熱烈。
桃矢轉化出第一張青空牌距離現在已經過去大半年的時間,沒有轉化的庫洛牌們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心中的忐忑卻是與日俱增。
正如同之前失控的『替』一樣,心思單純敏感的精靈會想,是不是自己的存在對主人並沒有太大的作用,才會遲遲沒有等到轉化?
桃矢在月的提醒下意識到了這一點,這才有了這場獨屬於精靈們的獨奏會。
守護者不僅僅是魔法師的守護者,也是卡牌們的守護者,是這些無法直接與主人交流的精靈們表達感情的媒介與橋樑。
雪兔微微一笑,閉上眼,魔力涌動間,收攏了雙翼的月出現在原地,神情內斂,目光溫柔而沉靜。
渾厚豐滿的琴聲緩緩流淌,最後轉變的『花』飛到音樂廳的上方,裙擺飛揚間,散落的長髮隨著舞動上下翩飛。
大片的桃花花瓣散落下來——
柔軟的花瓣親吻著精靈們的臉頰與髮絲,帶著溫暖而沉穩的安撫;
落在蛇帶的繡球上方,被蛇帶抬頭卷進了繡球里護在身下;
小可坐在觀眾席的座位上,腦袋上頂著一片花瓣,黑豆眼裡帶著笑;
月抬手,接住一片花瓣,用指腹輕輕按揉著,而後用雙手將那片溫柔的顏色攏在手心;
舞台上,花瓣落在桃矢的肩膀上,為那片禮物端莊的黑色增添出鮮艷亮麗的色彩。
璀璨的光與溫柔的魔力在琴弦上跳動著,桃矢撫琴的手指揉碎複雜而深沉的情感,回應著那份曾經在生日時感受到的,毫無保留交付而出的愛意。
一曲終了,所有銀白色的青空牌都一一變回卡牌的樣子回到桃矢的背包里,但——
並不是所有的庫洛牌都被桃矢這次一起改變。
『光』與『暗』,『水』與『火』還有……最開始出現在他面前的『幻』『戾』『時』。
『光』牌仍舊是端莊優雅的模樣,微笑著輕聲道:「我們的牌中還存有很大一部分庫洛先生的魔力,您應該還有用得到的地方。」
『暗』牌也緊接著開口:「這是我們的意願,還請您一定不要推辭。」
桃矢頓了頓,低聲道:「謝謝。」
『光』與『暗』對視一眼,而後重新化作深藍色的庫洛牌回到桃矢的手心,緊隨他們之後的,便是暴脾氣的『水』與『火』,『火』牌別彆扭扭地轉過臉,身體卻很誠實地化作了庫洛牌的樣子,想要幫桃矢留住那一絲屬於庫洛的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