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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又看向傅荃,臉上略略收攏表情:“傅家小子,你和我兒有什麼過節?非得當眾動手?”
傅荃挨了頓打還理虧,和孫佑堂等人像罰站一樣,耷著眼皮說:“沒什麼沒什麼,都是誤會。”
“是個屁的誤會!”李謹微滿腦袋血,愣是沒摸到傷口,只能頂著一頭紅起身:“當眾侮辱女生的不是你們?實在不行等警察來了調監控。”
“胡鬧!”冉老爺呵斥:“這點小事報什麼警?”
他身邊的人成精了,一聞言,便立刻有兩個高大男人下樓,大概去處理門口即將停留的警車。
事情傳出去冉家面子不好過,冉老爺手裡的拐杖一下一下戳著瓷磚,眼睛一轉,終於轉到冉染身上:“你小子又是怎麼回事?書不好好讀,出來跟著混混打架?”
“他們不是混混。”冉染不咸不淡道:“是我朋友,為了正義出手打這群敗類很正常。”
冉老爺拐杖又一戳:“閉嘴!”
冉染抽完煙,伸手把李謹微幾人一個個拉了起來。
“艹,疼死了……”
keen鼻子破了,鮮血嘩嘩流,用衣擺擦半天擦不掉,李謹微和soji進房給他找紙巾。
剛拉開門,王聲笙衝出來,差點兒撞倒李謹微。
“慢點!”
女人捂住胸口:“想謀殺親妻?”
“……”王聲笙躁得手腳亂揮:“胡說八道什麼?!”
她想推李謹微,結果靠近才發現,對方頭髮結成了塊,腥臭粘稠,一摸,整個掌心血紅。
女生腦子一片空白,指尖都涼了。
兔子見她臉上瞬間沒血色,以為給嚇到,連忙上前扶:“笙笙?你沒事吧?”
李謹微這才抵門仰頭,脖頸帶出大片殷紅痕跡,刺得王聲笙沒忍住:“你有病啊!!”
女孩子的手,又小又軟,沒什麼力度,打在身上不疼,像小貓爪子,撓得癢。
李謹微被連砸幾拳,莫名其妙:“打我幹嘛?”
王聲笙淚水飛濺,鼻尖都紅了:“逞什麼能啊?幾個大男人打架你衝去做什麼?有病是不是??!!”
捶了無數下,最終還是不忍心,慢慢停止動作,捂著臉嚶嚶直哭,她頭一次這麼害怕“失去”。
姐姐和母親死的時候王聲笙還很懵懂,不懂死亡的真實意義,後來王家倒台,失去的不過是物質。
可當看見渾身血的李謹微,門拉開的瞬間,那一刻有整個世紀這麼長,長得令人窒息,令人忍不住後怕。
“你也是女孩子啊。”她哭著說:“你也是女孩子,你忘記了嗎?為什麼只顧著把我推進去?”
李謹微一愣,接著勾唇笑了,拇指溫柔地抹掉女生臉上的淚珠,說:“可我也是大家的姐姐,職責在,肩上的擔子在,這份責任不能丟。”
責任,又是責任,王聲笙真受不了:“能不能多考慮考慮自己?讓他們去就好了啊!”
“那怎麼行?”李謹微嘆氣:“事情是我先挑起的,沒有規定女人不能打架,但我也不可以讓你們受傷。”
蠢蛋!王聲笙流著淚罵她:“你他媽是豬嗎?”
眼尾的緋紅勾勒出淚光,盈盈如露,楚楚可憐。
李謹微心軟得一塌糊塗:“別哭了,我沒受傷。”
她確實沒受傷,應該說是頭沒受傷,血不知道誰的,打起來六親不認,也沒找到根源,但去醫院檢查後,李謹微喜提左手指骨骨折。
keen和soji沒好到哪兒去,keen鼻骨骨折,soji右腳骨裂,還有冉染,縫了八針在腰上。
這場鬧劇本該很難收尾,創想颶風惹不起有權有勢的傅家孫家人,李謹微出手第一拳之前早就想到了這點。
只不過她忍不住,多年積累的怨氣瞬間爆發,電競圈也好,豪門圈也好,都他媽一個爛樣。
越是如此,李謹微想上世界賽的決心越強烈,因為大概只有站在高處才能不被偏見對待。
儘管高處不勝寒,可社會地位在,力量會更著重。
眾人回到店裡快十二點了,飯沒吃成不說,還掛了滿身彩,還要餓著肚子。
李謹微乾脆喊外賣,喊到一半,keen忽然想到什麼,在旁邊問:“染哥呢?”
“啊對啊?”soji拍腦袋:“他人呢?”
李謹微:“怕是被冉老爺揪回去了,別管了。”
她以為冉染和以前一樣,去個幾天又會回來,從前他也這樣,應付應付家裡,然後再出逃。
誰知過了半個月,冉帥哥連根頭髮絲都沒出現,消失得悄無聲息。
第35章
“媽的, 不會被中途綁架了吧?”keen第三十次撥通冉染的號碼,電話里仍然是冰冷機械的聲音,告訴他對方正在忙碌。
男生無力垂手, 望著面前女人道:“還是占線。”
李謹微口吻嚴肅:“綁架倒不可能,冉少爺要是被綁架, 第二天新聞媒體就會大肆報導,況且那天晚上冉老爺在。”
她左手紗布還沒摘,指骨不能彎曲,平擱在桌上慢慢敲打。
這副模樣在王聲笙眼中有種王者歸來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