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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這個熟悉的名字,李謹微凝視地上的耳環,停頓一秒兩秒三秒後,重新把它掃回垃圾堆。
仿佛這玩意真就是廢品。
難以忘懷的前女友?王聲笙暗自琢磨起來。
可惜她是個心裡藏不住事的性格,值夜班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問出口:“你們怎麼分的手啊?”
李謹微側目:“我們?我跟誰?”
“你跟馮思語啊!”
提起馮思語,王聲笙滿臉求知慾,就差寫張字條貼腦門兒上,李謹微心情複雜。
王聲笙無忌憚的問出來,便證明她根本沒有別的心思,單純好奇心罷了。
煩躁的很。
於是李謹微沒好氣道:“八卦啥?不好好工作,躲著偷聽老闆說話?”
“誰偷聽啊?”王聲笙理不直氣也壯:“你倆就在櫃檯大剌剌聊,是個人都能聽見吧!”
“不認真上班,扣五百。”
“喂!怎麼這樣?”
“就這樣,再反駁扣一千。”
王聲笙不幹了,拿頭抵李謹微:“我創死你!”
李謹微正在手寫記帳,筆都被撞丟了,再瞧對方,雙馬尾一高一低,滑稽無比。
她忍不住笑:“你現在像個傻子。”
“說什麼?!”王聲笙從椅子上蹦起來,攻擊性十足,李謹微躲了幾下才攥住她:“又鬧?”
王聲笙掙脫無望,張嘴就咬。
“嘶——”李謹微吃痛,甩了兩下都沒甩開。
“松嘴!”
王聲笙叼著肉,唇瓣蠕動:“李先鍋李千呂油。”
李謹微猜她說的是“你先說你前女友”。
“你先松嘴!”
“千鍋!”
“……這樣我怎麼說?”
行,王聲笙姑且信她一回,鬆了口。
李謹微連忙抬手看腕骨,咬得不重,就是有一排小小的,整齊的牙印。
她感覺自己朝變/態的方向越走越遠,竟然覺得這排牙印……還挺可愛。
王聲笙砸砸嘴,呸了兩下,說:“你真難吃!”
離譜!李謹微氣得反身鎖住她,把手往裙子上抹:“我都沒嫌你口水髒。”
王聲笙尖叫,腿直蹬著:“我剛洗的澡!!”
“還說不說了?”
“不說了!哎呀!”
椅子一滑,腦門直磕牙上。
只不過這回是王聲笙的腦門磕到了李謹微的牙齒,磕得兩個人都懵逼了。
李謹微緩過勁,輕踢一腳蹲著抱腦袋的女生:“坐起來,櫃檯下面全是灰。”
“疼……死……了……”王聲笙眼淚花花。
李謹微有兩顆牙齒長得特別尖銳,說話時候有點像吸血鬼,沒想到現在成“作案工具”了。
她見王聲笙腦門破皮紅了一大塊,咽了咽唾液,裝作不經意地伸手,道:“我看看。”
第12章
王聲笙把整個腦袋遞過去,自覺往兩邊撥開額發,將被牙齒割裂的小傷口展露出來。
網吧里全是鍵盤聲和吶喊聲,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戰場廝殺,根本沒人關注角落這片花花世界。
李謹微湊近了些,呼出的氣打在王聲笙皮肉上,奇怪的是,傷口不疼了,反而癢起來。
這種癢不是表面的癢,而是透進肉里,滲到骨髓的血脈賁張感,渾身上下都變得無力起來。
“很痛嗎?”李謹微問。
王聲笙忍著酥麻感答:“……不是很疼。”
她發現了,李謹微的嘴唇非常好看,健康的鮮紅色搭配著兩顆若隱若現的尖牙,真像吸血鬼。
童話故事裡的吸血鬼都特別漂亮,也都有一雙邪氣的眼睛,但王聲笙卻搜腸刮肚尋找新詞彙,覺得“邪”這個字眼不適合眼前人,得用痞。
因為李謹微眉眼的英氣總被她本人吊兒郎當的市井味兒沖淡,更多的是生活感。
就是這一口人間煙火,令王聲笙止不住心臟在左胸口內加速跳動、前進,運送著涌動的血液。
怎麼了……
她不自覺緊張起來,牙關咬得腮幫子發酸。
這舉動在李謹微眼裡皆以為是疼:“怎麼了?有這麼痛嗎?我去找止血貼。”
王聲笙手心一空,原本被她撐著的腿離開了。
李謹微在架子上翻了會,翻出一盒雲南白藥的止血貼,親自動手給對方貼上:“好了,沒事。”
女人睫毛夾著溫柔的光斑,像蝴蝶的翅膀,眨動間蕩漾出晶瑩的磷粉。
王聲笙看著看著,忍不住摸了摸被貼的地方,沒頭沒腦說了句:“其實你人挺好的。”
李謹微隨即笑道:“那當然好,不好會留你在這?光兔子他們都跟我五年了。”
王聲笙撇嘴:“誇你還得意起來,既然李老闆這麼好,那為什麼會和別人鬧掰?”
話題兜兜轉轉又繞回最初,李謹微有些恍神,靜默良久,才抿出一絲帶澀意的笑:“你說馮思語?”
“嗯哪。”
“她……”李謹微換了個姿勢,用手撐著太陽穴,臉正對女生,說:“你到底想聽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