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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父子鬥智鬥勇幾年,冉染的性格逐漸因為長期缺失母愛,加上環境過於壓迫而變得冷漠,甚至叛逆得嚇人。
光李謹微知道的,他跟親爹他逃他追他插翅難飛的戲碼就上演了幾百回,冉染一次都沒妥協過。
世家出來的子弟骨子裡需要陶冶情操,出國留學必不可少,比如王聲笙,如果不是家道中落可能此刻人還在國外。
不過從前,冉染當然死守陣地奮發反抗,為此曾說過只要創想颶風有在的一天,絕不可能踏出祖國這片土地。
而現在,他卻妥協了,他要出國了。
李謹微覺得情理之中,恍惚又覺得不該如此。
王聲笙坐在身邊,聲音那樣輕柔,雙手那樣柔軟,她握緊她,仿佛給予力量:“不管怎麼樣,你們總要為故事的結局畫個句號吧?有些話不說,可能就是一輩子的事了,你們誰也不想到最後還留有遺憾對不對?”
李謹微眼底波紋跳動,無奈開口:“可遺憾才是常態。”
她不願打破僵局,覺得就這樣逃避挺好的。
當天夜裡,李謹微做了個夢,夢裡的冉染打扮乖巧,還背著書包,她覺得稀奇想上前,結果鏡頭一轉,變成馮思語的臉,女人的喉管被切斷,只剩下個光禿禿的腦袋。
李謹微驚得連連後退,直到被腦袋堵進死角。
就在手足無措時,身後門砰地打開,乖巧打扮的冉染從天而降,拿書包一下一下砸著那顆腦袋,邊砸邊喊:“快跑啊李謹微!快跑!她是我爸派來的!我先幫你擋著你快跑!”
這破夢,凌晨四點鐘給李老闆嚇醒了。
她渾身汗,比跟王聲笙大做特做時還多,還都是虛汗。
王聲笙也醒了,但沒醒完全,手伸過來有下沒下地順背:“別怕別怕,都是假的啦。”
李謹微:“……”
她沒怕!
她就是有種奇怪的第六感,覺得這夢像在暗示啥。
魔怔了,李謹微乾脆下床洗臉,下一秒被王聲笙扯住。
女生打個哈欠,用濃重的鼻音腔說話:“你真的不想問問嘛?問問他是不是真的那麼失望?遺憾確實是常態,可是,你不想打破常態嗎?”
李謹微木在原地沒動。
“莫城應該是在新聞和報紙上看到的消息,畢竟是冉家,少爺出國不算什麼秘密,我替你查了,事情似乎另有蹊蹺。”
王聲笙頓了頓,又說:“他這麼要強一個人,為啥突然妥協?無端端的妥協什麼呢?”
說得有理,李謹微眼神示意她繼續。
王聲笙便繼續了:“我猜,他選擇出國不過是某件事情的結束,冉老爺勢力這麼大,要真心想抓人還怕抓不到嗎?”
確實,李謹微是見過這種名場面的,氣勢浩大,有大家世族該有的風範。
“而且既然抓人這麼簡單,為什麼後面卻不怎麼來了?”
“不知道。”
李老闆某種意義上是個單細胞生物,不懂彎彎繞繞,特別才經歷噩夢,人雖然醒了,腦子還遺留在夢中。
她傻不愣登的模樣成功把王聲笙逗笑。
第一次見這樣呆滯的李謹微,她總給人溫柔沉穩,一副掌控全局的印象,很容易被忘記,這個成熟的女人也是爸媽捧在手心寵愛到大的小姑娘。
見王聲笙只顧著笑又不講話,李謹微莫名其妙,抬手摸了摸頭髮,疑惑道:“我臉上還是頭上有東西?”
王聲笙收起門牙:“沒,咱繼續。”
屋內有些悶,李謹微起身開窗,清涼的風鑽入,她找回了些許狀態:“所以,你的意思是,阿染和他親爹,達成了某種協議……?”
王聲笙捧起臉,瞳孔反射/出窗外皎皎明月,而她的眼睛,竟比月兒還要明亮:“聰明。”
話已至此,什麼“協議”已經很明了。
拿到世界冠軍,可以不用出國,可以獲得自由,所以那一天,他才這麼著急,才這麼不顧後果地阻攔她。
李謹微悟了,也更愧疚了。
“我明天睡醒就去找他,現在,睡覺!”
“等等……”王聲笙扯住她:“我……”
她雙腮如粉雪,像灑落在地的夾竹桃。
李謹微靜靜看了會兒,有些心猿意馬。
她用指尖沾掉黏在對方唇邊的一縷髮絲,今晚喝了很多酒,酒後做事不知道分寸,還很容易上頭。
因此李謹微早早躺下。
都怪噩夢,她腹議。
王聲笙熱乎乎的身體往前靠,肉香肉香的,李謹微用沒受傷的手,掩耳盜鈴般捂住自己眼睛。
今天回來時,王聲笙還有話沒說,當時不敢開口是因為害羞,現在她覺得她能借著那麼點點酒勁兒表達一下。
“李謹微,我好喜歡你。”
頓了頓又沒反應了,李謹微抬起一邊手指從縫隙去睨。
王聲笙水潤的眸子,外垂內勾,很是無辜。
“我覺得……應該再沒有人比你更讓我舒服了,你應該是1裡面技術最好的吧?”
!!!
???
李謹微:我炸了。
第55章
沉默是李謹微今晚的康橋, 在腦子炸開花的數幾秒乃至數幾十秒內,她頭暈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