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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聲笙被撫得心癢,急促地深吸氣,惦記對方傷勢未愈,只能難耐地說:“你……不要鬧了。”
暖燈映射在雙方瞳孔中,像朦朧不清的月色,李謹微親吻對方眼皮,微微發顫的睫毛搔動著嘴角。
頃刻之間,潮水的洶湧將愛意包裹,隨後逐漸吞沒彼此的理智。
王聲笙聞到了李謹微身上獨有的菸草味,她們有一周時間沒有好好親吻和擁抱,她很懷念。
“可是你的手……”
夜燈“咻”地乍亮,李謹微撐起半個身子拉開床頭櫃,裡面沒什麼多餘的東西,於是王聲笙便看見那幾個曾經被她吃過醋,後來又忘記的草莓味包裝袋。
四四方方,小巧而精緻。
李謹微拿出來兩三個後用手背關上櫃門,王聲笙立即問:“這是什麼?”
她記得她查過,但是眼下死活想不起來了。
李謹微一本正經地回答:“女本子專用。”
王聲笙怔怔:“……所以到底是什麼?”
不過很快她就明白了,雖然明白得有點晚。
李謹微套上便俯身而至,並不荏弱的胸口傳來細碎炙熱與綿綿,同戴了層冰涼的指節形成對比。
頭一回接觸如此不同往常的涼,王聲笙下意識想躲開,李謹微稍稍用力扣緊她的腳踝,溫聲哄道:“別怕,一樣的。”
是一樣,只不過不如體溫帶著暖和的美好。
就如隔了層薄霧濃雲,一切變得陌生起來。
王聲笙適應了好久才緩過勁,李謹微卻耐心十足,軟密的嘴唇安慰般落在眉心,由頭到尾,與動作不同。
她的動作是狠戾迅捷的,就像在賽場上,分分秒秒不容有失不容停頓,每當這樣的時刻,王聲笙總會想起李謹微握滑鼠“廝殺”的模樣。
筋骨分明的手背十分蒼勁有力,她長得高,所以手也比一般女孩子要大要長,王聲笙偷偷比對過,李謹微的掌心能包裹住她的拳頭,非常有安全感。
現在,曾經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執掌著電競戰場生死的指牽動住她帶著濕濡的任何情緒。
很難不讓人沉溺。
……
春潮綿綿延延聚集在校園小道的盡頭,葡萄藤走廊因為架子高能藏人,平時會有許多情侶在這幽會。
不過今天不一樣。
綠毛剛下課,帶著粉毛黃毛溜達到走廊附近,準備來根煙提提神。
潮濕的地面上溜出一串腳印,葡萄架子最末尾,一雙沾了雨水的黑靴停留在那。
黃毛率先察覺出不對,想拉著前面兩人趕緊轉身,李謹微卻已經叼著煙打招呼:“喲。”
三人走也不是停也不是,僵在原地不敢動彈。
就這麼僵持好幾分鐘,還是李謹微先動腳慢悠悠晃上前:“killer的粉絲們嗎?”
女人從嘴裡捻下煙,細風將她寬大的衣袖吹得無序,儼然一副威風凜凜的模樣。
綠毛莫名結巴:“是……是啊!怎樣?”
李謹微:“哦,沒咋樣,想確定件事情。”
氣場太強了,縱使三個大男人對著單獨一個女人也有些說不上來的緊張和壓迫。
偏偏李謹微還生了雙吊銷丹鳳眼,冷臉垂眸看人的時候略帶妖媚,類似神衹里的狐妖。
當然,如果她眉眼不那麼英氣的話會更像。
綠毛梗著脖子答:“什麼事?”
李謹微言簡意賅,直白得令人猝不及防:“上周同個地方,你們是不是打了我女朋友?”
粉毛聞言立即後退小半步,望著綠毛髮愣。
“你想幹嘛?”黃毛陰沉沉地問。
“不幹嘛。”李謹微捋高袖口,長手露出,好看的指節輕輕揉搓著菸嘴,道:“你們比賽輸了,還動手打我女人,江湖規矩,我來算帳。”
果然……
三人警惕地再次後退:“別太囂張,這裡有攝像頭,拍下來傳上網你名聲盡毀!”
李謹微撇嘴笑:“按理你們應該得喊我一聲學姐,畢竟這裡的攝像頭還是我親自裝的。”
她抬頭張望四周,抱起手:“這個點應該會進入緩存模式,大概二十分鐘後才會重啟。”
這個人!這個女人!
“李謹微,你是女的嗎?”綠毛咬牙切齒,哪裡會有女生跑來找男生打架的啊?
而面前女人只是挑高眉眼,從容地說:“自開網吧以來,我從沒覺得女的不該幹什麼,抽菸,喝酒,打牌,或者是遊戲,哪裡有這麼多條條框框?有的只是你們男人的偏見罷了。”
從前有多少人看不起她,女人不會打遊戲這幾個字吸菸刻肺般烙在所有電競人的心裡。
李謹微偏要打破這種刻板印象。
所以她成為了第一位走入世界賽的女ad。
見李謹微走近,綠毛攥緊拳,嚷嚷道:“別過來,我根本沒有用力打王聲笙,你一對三就不怕出事嗎!”
三個成年男子,個頭也不小,李謹微單打獨鬥,勝算確實不大,但她其實沒想真的要幹啥。
女人停住腳步,平緩地呼吸灑在對面三人的臉上:“余楠,你還有一年畢業,不要給自己找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