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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的青蛙人神神叨叨地從不遠處路過。
聲音漸漸遠去,又有新的青蛙人過來了,似乎是個廚子。
廚子進入了廚房,揭開了鍋蓋,眯著眼睛檢查食物,被白色的蒸汽撲了一臉,臉上濕乎乎的發熱,邊上忽然有一個小童喊道:「遭了,這裡之前明明有一杯水的!」
廚子問:「什麼水?」
小童指著林玉碎之前經過的灶台,這裡密密麻麻的食材之中有一個空位,顯然,這裡之前有一個東西,按照他的說法,在他離開之前,他在這裡倒了一杯水。
「本來就在這裡,應有的!我記得很清楚,不可能有錯,我剛剛出去,很快就回來了,周圍到處都是人,來來去去,是不是有人路過的時候進來順便拿走了我的東西?」
「只是一杯水而已。」
廚子不是很耐煩地皺了皺眉,揮揮手,滿不在乎地說:「你要是口渴,再去倒一杯水過來不就行了?」
小童緊張地渾身有些發抖,低聲說:「可是,那杯水是祭師大人特意囑咐了讓我過來準備的,說是之後會用在祭台上,和那些材料一起,那些材料就快要清點,等清點完畢肯定會拉出來送到火場燒光,我拿不出來,沒有那杯水,我們怎麼辦?」
廚子冷笑道:「這算什麼?沒有我們!只有你。我之前可不知道這件事。你別想扯上我。我不會給你墊背,也不會參與這件事。反正祭師又不在這裡,你就算再倒了一杯水給他,又怎麼樣?難道他還看得出來或者知道?他又不是放了眼睛在你心裡。」
小童越發害怕了,左右觀察,發現沒有人在附近,大聲了一點說:「那杯水是特殊的,祭師說,如果換了就是對神不敬,他會在裡面加一點東西,如果水是不對的,他能發現,如果對神不敬,我們都要死!你也是。」
廚子生氣了,很不高興:「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只有你!少扯我們。誰跟你我們?我只負責食物,不負責水。這裡的水都差不多,我就不相信他能知道。你要是那麼害怕,把你所有的錢給我,我去送這杯水!我就不相信,祭師能把我怎麼樣?」
他叉著腰,一點也不害怕地說:「他要是想殺我,我就反抗,他要是殺了我,我還有人可以報復,找他要東西,要挾他,質問他。」
廚子看了小童一眼:「膽小鬼,東西給我,我去。」
小童如蒙大赦:「好,謝謝,我這就重新倒一杯水!」
廚子端著小童遞過來的水杯,趾高氣昂地走了,不知道的以為他是打了勝仗了。
林玉碎看見了,跟著他走了。
廚子一路到了祭師的門口,敲了敲門,裡面有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進來。」
廚子推開門,走了進去,只聽得噗的一聲,廚子就被砍了頭,躺在地上,到處都是新鮮的鮮紅的血。
林玉碎在外面窺視。
祭師在裡面說:「我已經知道你在外面了,既然來了,遠來是客,為什麼不進來呢?」
林玉碎默不作聲。
沒有人回答。
祭師又說:「就是你拿走了我的那杯水吧!我勸你還給我,那不是你應該得到的東西,即使你擁有它,也不能改變現狀,現實就是這樣,你不要執迷不悟。」
林玉碎還是沒有說話。
他對祭師的語言保持懷疑態度。
也許祭師說那些話只是為了詐他。也許祭師說這些只是想兵不血刃地把他騙進去殺了。就像殺死之前進去的那個廚子一樣。廚子不是認為自己不會死嗎?他一進去就死了,足以說明,祭師身邊並不安全。
祭師等了等,聲音有些變化了,他似乎在慢慢往外走:「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希望你抓住機會,不要讓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勸告你,你要是不願意,你就去死。」
果然,暴露真面目了吧!
林玉碎想轉頭就跑,因為他感覺這個時候遠離這裡才是最穩妥的辦法,但是,他又不是很想現在離開,如果他現在走了,就像是逃兵似的,感覺很不好,而且,富貴險中求,他這麼一走,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得到解毒藥劑,不如在祭師這裡試探一次。
錯過這個機會,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找到下一個。
他怎麼能就這麼走了?
仿佛他在害怕。
這不能夠。
林玉碎找了個窗口,進入了房間,裡面的人還在看著門口,好像以為林玉碎會從門口進去。
外面沒有人。
林玉碎靠近了屋子裡的祭師,這是個極其龐大醜陋的青蛙人,他看起來很老了,皮膚皺巴巴的,身上長滿了奇怪的斑點,某些地方還長出了蘑菇,就是五顏六色的看起來就有毒的那種仿佛森林裡面腐爛了的木頭會長出的東西的樣子。
這個人身上有老舊的木頭碎屑的氣味。
林玉碎靠近了他,林玉碎被發現了。
「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
林玉碎問。
「你的身體裡,有我的東西,你喝下了那杯水?」
青蛙人祭師問。
「是的。」
林玉碎點頭回答。
青蛙人眯著眼睛,打量林玉碎,目光落在他的腹部,緩緩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我知道你,就是那群外來人的頭領?你不該喝下那杯水。你知道那東西是為了給神祭祀用的吧?我好不容易才試一次。你破壞了我的計劃,你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