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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玉碎挑了挑眉。
男人聽了甄姝的話,大喜,以為甄姝是害怕了他了,感覺自己非常了不起,哼哼兩聲,一手拽著林玉碎的衣領子,一手叉著腰,努力往前挺起仿佛懷胎的壯碩腹部,欺負沒鍛鍊的年輕小姐或許有機會,欺負林玉碎就是他做夢了。
「聽見沒有?趕快跪在地上給我求饒,磕三個響頭,爺爺高興了,可能就不在乎你們姦夫□□偷人了!快點!」
男人對著林玉碎拳打腳踢喊叫起來。
只聽聲音的悽厲程度,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挨打。
林玉碎看他如此得意洋洋,感覺沒必要忍下去,本來有心想說兩句好話勸改邪歸正,現在看來,有些人是救不回來的,沒必要多說。
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林玉碎握住對方的手腕,只輕輕一扭,眾人都聽見咔嚓一聲,那人更加悽厲地尖叫起來。
「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我斷了、我死了、我要痛死了!快來人!快來人!救命、救命、救命啊啊啊——」
男人捂著自己的手腕,原地跳腳,嗷嗷大喊,左右搖頭,仿佛試圖靠瘋狂轉頭來排泄痛苦。
但是可惜,他的痛苦有增無減,他瞬間痛哭流涕,跪在地上,抱著林玉碎的腿,低著頭,想將汗水和淚水鼻涕都蹭上去,嗚嗚咽咽,用含糊不清的喉嚨對林玉碎懇求饒恕:「請不要再這樣了,我知道錯了,我已經知道錯了,饒過我吧!饒了我吧!我好痛啊!我不敢在這樣了。」
林玉碎皺起了眉頭。
白化病看不過,走過來,對準男人的手臂就是一腳,一下子就把人從林玉碎面前踢開了。
白化病還蹲下去掏出手帕仔細給林玉碎擦了擦褲腿,皺緊眉頭十分厭惡地碎碎念:「好髒的人,好髒的臭氣,早知道這樣,我就不請大人,走得越遠越好,再也不來了……」
甄姝挑了挑眉,心想,果然,論起菩薩心腸還是大人更勝一籌。
她默默嘆了一口氣,早該知道,親戚依舊是靠不住的。
林玉碎把人拉起來,輕聲說:「不要管了,回去換一身衣服就是。」
白化病哼了一聲,不太滿意:「好。我家裡有一套,轉頭我就給大人送去。」
林玉碎點頭。
那邊的男人被踢得摔了一跤,想用手撐身體,手上不能用力,只聽得一聲尖叫,又是咔嚓一聲,他的手能用了,男人大喜,從地上爬起來,涕泗橫流,滿身泥土,看起來比甄姝狼狽多了。
他跳起來,盯著林玉碎和白化病,一眯眼睛,從邊上撿起花剪子,揮舞著就沖了過來。
甄姝驚呆了,大喊:「小心!」
白化病背對著男人不知道情況。
林玉碎皺著眉頭將白化病從眼前挪開,踹在男人的腹部,男人想用剪子攻擊林玉碎的腳踝,自己的手不夠靈活,沒攻擊到,反而被踹得坐在地上,不由得捂住腹部痛苦呼號:「好痛!」
但他一隻手緊緊握著剪子,顯然不準備輕易放棄,半趴在地上,一副力竭的樣子是想伺機而動。
白化病一腳踢開剪子,踩在男人手上,男人再次喊痛,白化病不理會。
林玉碎拉開他:「好了,我們沒有受傷,在這裡欺負瘋子也不是道理,早點回家去吧。」
男人聽見回家,頓時耳聰目明,喊道:「休想!」
第55章
林玉碎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他摸出一把刀, 交給了身邊的甄姝:「你把人處理了,我們再回家去。」
甄姝有些猶豫地接過這把刀,緊緊握住刀柄, 眼中閃爍著淚光, 手上還有青紫色的傷痕,小聲說:「可是, 我怕他逃跑。」
林玉碎看向白化病。
白化病當仁不讓地走過去, 把人提起來, 按在甄姝面前跪下, 一揚下巴示意:「可以開始了。」
他對甄姝能幹什麼, 不抱期望, 但如果甄姝能幹什麼,好歹也可以讓他們擺脫這個難纏的無賴。
白化病沒有意見地看著甄姝。
甄姝緊緊盯著之前還大搖大擺自稱是她的夫婿的男人,冷笑道:「我恨死你了。」
這話平靜得詭異。
甄姝一刀扎進了男人的身體裡, 她的力氣確實不夠,從前是小姐,後來是婦人,平時不出門,也幾乎不勞作, 兩隻手都又白又柔軟, 但現在就是這兩隻柔軟纖細的雪白的手, 握著刀,一點點把刀刃塞進男人的身體裡, 咬著牙, 看著血從傷口湧出來, 手臂還在發抖。
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她想殺人。
但如果沒有預謀或幫助, 她就做不到。
她想這一天很久了。但在這之前, 她根本沒法想像,自己真有機會能親手殺死對方。
這是個畜生,死了也活該。
甄姝握著拳頭,手指有些痙攣,刀刃全部沒入脖子,白化病有點看不慣。
太慢了。
不過,想來對方會深受折磨。
那就無所謂了。
甄姝也不想浪費時間在這裡,她迫不及待要離開,也迫不及待將那把刀從對方的傷口拔了出來。
血飛了出來。
白化病及時躲開了飛濺的血液,他是有所預料的。
甄姝沒來得及躲,往後退了一步,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在地上。
林玉碎再次扶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