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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雖然沒有說完, 但意思不言而喻。
贏了比賽, 要錢有錢,要馬有馬,他們就是想要上等的馬車, 也不是不可能了。
相探看略一猶豫,看向枕寒流,枕寒流點了點頭,相探看對平安說:「那好,你現在帶我們過去。」
平安微笑道:「請。」
平安將眾人帶到一個大廳裡面, 這裡的裝修風格寬闊而冷清, 零零散散的人或站或坐, 走在路上的員工都穿著如出一轍的制服,露出如出一轍的笑意, 用早就規訓過的僵硬而妥帖的禮儀角度來招待客人。
「裡面只允許客人進入, 」平安有些欲言又止地看著大虎大龍, 故意有點隱晦地瞥了他們一眼, 又迅速收回目光, 看向枕寒流和相探看,「不是通情達理的事情,規矩是定死了的,我們這樣的員工輕易不能違背,請客人體諒我們。」
平安說著,低下頭去。
相探看看向枕寒流。
枕寒流對大虎大龍說:「你們先在外面等一會。」
二人點頭,坐在大廳。
平安笑吟吟帶著相探看和枕寒流走到了一扇大門前。
「從這裡進去,裡面就是賽馬場,跑道旁邊就是賭馬客人的座位,不過都是人擠人,要是二位不介意多出一些錢,我可以帶二位去安靜寬敞一些的包廂。」
平安看著相探看問:「可以嗎?」
相探看忽然疑惑:「我們進來,沒有買票,我們進去,也沒有買票,可以嗎?」
平安笑道:「二位是特殊客人,從那扇門進來,有熟人領著,後頭還有大小姐,我們怎麼會要二位的票錢?」
相探看掏出口袋裡的錢要遞給他說:「算了吧,我們和那位大小姐可不是相熟的,怎麼敢用她占你們的便宜?票價究竟是多少?是多少你就拿出多少去吧。」
相探看是不知道這裡的票價幾何的。
她也只能拿出錢來讓平安自己掏。
平安一點不肯,連忙推讓,笑道:「不不不,我是不能收下這個錢的,論理,我是引路的,不是收費的,論情,我更不能讓二位破費!請不要再為難我了。不如這樣,若是姑娘執意要出這個錢,我也是願意收下的,但不能現在收,也不能在這裡。」
相探看頓了頓。
平安連忙收回手,往後退了兩步,拉開距離,左右看了看,對面前的二人低聲笑道:「等二位的事情辦完了,我帶二位從這裡出去,原路返回,在門口,二位將錢交給門大爺,就算是了。
進來出去需要錢,進來的時候沒有給,出去的時候一起給了也不是不可以,都是規矩禮數。
二位看如何?」
相探看將信將疑,點了點頭,收回手和口袋說:「好吧。」
她能不出錢,心裡是高興的。
出錢是買個心安,免得之後路上被人陷害。
不出錢是圖自己心安,要是一分錢都沒有,他們在這裡更加是舉步維艱的。
平安見相探看願意用這個辦法,往前走了一步,重新拉近距離,笑道:「姑娘真是能屈能伸,令人十分敬佩。」
相探看揮了揮手,滿不在乎地笑道:「嗨,別誇我,我不禁夸,到時候要出事的。」
平安笑道:「姑娘真是個實心人,這樣好說話,還這樣脾氣溫和又謙卑恭謹,莫說現在的世道難找,就是從前的太平盛世也難找到姑娘這樣的人,我今日見了姑娘,三生有幸,三生有幸。」
相探看臉都高興紅了,還記得別笑得太猖狂,笑出聲來,叫人聽見,更不好,仿佛她多麼不能被人誇獎多麼希望別人誇獎似的,心裡早就高興得活蹦亂跳了。
這麼走了一路。
相探看居然掏出錢來,買了一個小包廂的臨時使用權。
平安收下錢去,對相探看笑道:「真不愧是姑娘,慧眼識珠,我們這間房可是這裡最好的,多一分錢不在這裡,少一分錢都天差地別。」
相探看假裝不耐煩地揮揮手說:「好了好了,你先出去。」
平安為他們打開門,站在門口,彎著腰說:「那好,我還有事,先離開一會,如果有需要,也可以隨時讓人找我回來,我就在外面,聽從客人的吩咐。」
相探看說:「知道了。」
平安就出去了。
相探看和枕寒流各自坐在包廂裡面。
從這裡往外看,可以居高臨下看見彎曲的跑道,威風凜凜的賽馬,絡繹不絕的路人和滿臉笑意十分緊張的客人,以及不起眼的工作人員。
外面的氣氛非常熱鬧。
聲音一浪接著一浪。
相探看揪著自己的衣袖說:「真是鬧哄哄的,幸好不在外面。」
枕寒流忽然看見有人在偷偷給一匹賽馬餵食草料。
相探看湊過來問:「大哥,你已經看好要買哪一匹馬了?」
枕寒流說:「沒有。」
相探看問:「你也有一匹馬,怎麼平時沒有看見?」
枕寒流說:「天高地闊,出去玩了。」
相探看點了點頭:「哦。」
忽然有人敲門。
敲門聲越來越大。
相探看去開門。
剛剛一開門,相探看就被人一巴掌推到肩膀上,踉踉蹌蹌往後推開,腿撞在邊上的東西,磕了一下,聲音不小,看表情是很痛的,整個人都頓住了,扶著牆才站了,好懸沒軟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