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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二公子想到不太妙的可能,頓時坐在桌邊,臉色煞白,椅子凳子都撐不住。
卻說林玉碎在夜色之中到了指定地點,想坐下來,忽然聽見暗處有人躲藏的呼吸聲在,頓時警惕起來,假意走了一步,似乎是往前,那人受到了驚嚇,對林玉碎暗中發動了攻擊,是個極鋒利白皙的飛鏢,尖銳的角比得上刀刃。
如果是個人被傷到,必定要皮開肉綻。
如果是傷到了脖子,救治不及時也就死在這裡了。
林玉碎本來就不是要往那邊去,跟對方預測的軌跡不在一條線上,十分警惕地控制身體,眼看著那飛鏢從眼前扎過去,一下子擊中了樹幹子,卡住了,林玉碎走過去看,抽出一塊帕子,將東西從樹幹裡面取下來,定睛一看,發現這東西居然還在尖銳處特意抹了一層毒液。
好狠毒的心!
林玉碎勾起唇角,仔細觀察這東西,心情卻很好,畢竟,他沒破皮沒流血,沒有傷口就不會因為這個死,不管是毒死還是出血過多或者重傷不治。
他可以拿這個東西當證據,也可以拿這個東西當武器。
如果是證據,暗中圖謀不軌的人即使不是幕後黑手也必須是首當其衝要被懲罰的人,最好也是殺之以儆效尤,如果是武器,那就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林玉碎再滿意沒有了。
只聽得兩聲風似的唰唰聲。
林玉碎故作無知地往前走了兩步,正好被一根柱子擋住了,柱子上多了兩隻飛鏢。
林玉碎又如法炮製地將東西從物體上取下來,收到了自己的懷裡。
不遠處傳來了腳步聲,林玉碎越發警惕,暗中的人也屏住了呼吸,一時間不敢動彈,似乎是不準備在這個時候再對林玉碎發動攻擊。
林玉碎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感覺其中微妙。
那人從不遠處走了過來,很快就出現在了林玉碎的目光之中,對面的人也看見了林玉碎,對他拱了拱手,似乎是見禮。
林玉碎含笑道:「不知您哪一位?」
對面的人哈哈大笑,也不管這裡旁邊是否有人,也不擔心是否會因為聲音太大而被其他人路過的時候聽見發現,看他瞧著林玉碎的目光,倒好像是巴不得有人過來發現他們,然後他就可以順理成章地推辭什麼麻煩事情到林玉碎的身上。
林玉碎只當自己看不清楚聽不清楚,完全不受影響,還是個笑模樣,只是不出聲。
對面的人漸漸停下笑意,其實看見林玉碎還在笑的時候就在狐疑,林玉碎是不是安排了其他人過來提前布置,但是轉念一想,自己雖然來得晚了一些,但也沒有遲到,提前檢查過地方,肯定是沒有人在這裡的,也有布置過,林玉碎如果動了這裡的玩意兒,他不可能看不出來。
如此一來,他想得自己心神安寧,往前走了兩步,站在林玉碎更近的位置,打量林玉碎,實際上是打量林玉碎的目光,試圖觀察林玉碎的神態是否有變化,如果有變化,就說明林玉碎是心虛害怕的,如果沒有變化,就說明林玉碎是氣定神閒的,肯定不能小覷。
他希望自己看見的林玉碎是前者模樣,但是他看見的林玉碎是他猜測之中的後者模樣。
他心中一緊,咬著牙,表面不露聲色,警惕許多,對林玉碎繼續笑道:「城主大人,我對你可是敬仰已久了,你不如猜測一番?」
他相信林玉碎肯定猜不出來。
畢竟,林玉碎對他沒有印象。
這是看得出來的。
林玉碎想了想,根本不認得這個人。
對面看林玉碎這個反應,哼了一聲,咬著牙笑道:「看來,城主大人果然是貴人多忘事了。不知道我也是正常的。但既然城主不知道我,我也不必對城主大人說明自己的身份了吧。」
林玉碎挑了挑眉,含笑道:「既然不想說,就算了,禮尚往來嘛,可以理解。」
他這話說得十分軟和,好像一個麵團捏出來的人,對面就以為林玉碎是害怕了,大喜過望,不再死死咬著自己的牙了,臉皮都鬆弛許多,一雙黑漆漆的眼睛就像是蟲子似的在眼眶裡面鑽來鑽去,看起來不懷好意,但現在天黑,周圍不怎麼亮,沒什麼燈,他也不怕被看見。
反正在他的計劃裡面,林玉碎要麼去死,要麼脫一層皮被他捆綁帶走,今天晚上必定是沒法回家去的。
他一點也不擔心什麼事情可能被林玉碎看見發現端倪再暴露出去。
沒有那種困擾。
周圍沒什麼人,他是知道的,否則不會選擇這個地點要求林玉碎過來見面。
按照他的想像和一開始觀察林玉碎的反應得到的反饋里看,林玉碎是被他玩弄於股掌之中,完全不知道真實情況,他有心認為林玉碎是個草包,不想擔心,不想害怕,就昏了頭了,現在真有兩分認定林玉碎是草包,有些放下警惕了。
這種人實在是不足為懼。
林玉碎也跟著放下心來,含笑道:「話雖然如此說,可是,我應該如何稱呼您呢?」
他現在還是恭恭敬敬的說話。
只是如果對方仔細觀察林玉碎就可以知道,林玉碎根本不是真心恭敬,他站得端正筆直又警惕非常,如果有人現在偷襲,他都能立刻反應過來,十之八九是躲得開的,但對面的人就未必了,比較起來,說他見到林玉碎就相形見絀都是對他的誇獎,但他大概不會樂意聽這種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