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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族差點氣得一個仰倒從馬上摔下來,肝腎疼痛,臉色又白又綠,額頭青筋跳了跳,咬著牙瞪著林玉碎罵道:「你不要臉!別人家的父母要是被罵,兒女早就跳起來了!你還在這裡對我們耀武揚威?果然果然!一個沒有父母的人,怎麼可能懂得孝道?一個沒有孝道的人,居然在你們的族群之中當了城主?啊哈哈!這也太好笑了吧!」
林玉碎耷拉著眼睛,有些睏倦了,不想理會他們,又覺得問到頭上不說話不好,維持著一點勉強的禮貌,笑了笑,有氣無力似的挑釁說:「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異族嚷:「聽見沒有?」
他們對城牆的守城軍說:「你們的城主根本不知道你們尋常人都堅持什麼,他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懂,你們也放心讓他當城主嗎?」
白化病身邊的士兵又喊了起來:「跟你沒關係!城主就是城主!誰也不能動搖的城主!總之,不會是你們的人當城主!」
異族惱道:「啊呸!你們給我等著!」
林玉碎問:「還打不打?」
不打就要回去了。
今天的太陽還挺大的。
異族喊道:「打!怎麼不打?」
說話間,領頭的那個在馬上伸手一指就將旁邊的一個人點了出來,對林玉碎說:「這是你殺了的使者隨從的父親。」
林玉碎好整以暇地眯了眯眼睛說:「我又不是只殺了一個人,誰知道他是誰的父親?也許是你們冒名頂替來的,反正你們又不是做不出來。」
異族喊道:「殺!」
隨從父親就沖向了林玉碎。
異族領頭的人又對身邊指了一下,點出來第二個人:「相柳,你殺了的隨從的兄長!」
相柳也一夾馬腹,沖向了林玉碎。
林玉碎一刀將衝過來的隨從父親砍於馬下,又迎面對上了相柳,相柳一刀砍過來,林玉碎用刀擋了一下,二人就開始角力。
相柳扛不住了,臉色漲得通紅都有些發紫。
異族頭領又挑出來三個人說:「這是死者的兄弟,要找你報仇!」
話音未落,那三個人也沖了過來。
林玉碎見對方人多勢眾,自己似乎不敵,一刀砍開了緊緊相逼的相柳,調轉馬頭,就要跑路,那三個人哈哈大笑,乘勝追擊,相柳在原地喘了一口氣,下意識想追,又緊緊勒住馬頭的韁繩,咬著牙,十分不情願往前去,好像身體和意識在互相博弈,手都紅得發白了。
三兄弟看了他一眼,以為他是沒有緩過來,就沒有要求他跟著衝過去。
林玉碎很快被追上了,仿佛要丟盔棄甲而逃的時候,三兄弟都追到了林玉碎的旁邊,林玉碎反手就是一刀,給他們砍懵了,異族本來以為他們要贏了,全都盯著這邊,大聲歡呼起來,屬於半場開香檳慶祝的狀態。
不僅是仨兄弟沒反應過來,異族的軍隊也沒有反應過來。
林玉碎很快又砍下去一個,最後一個總算是反應過來了,但是看著地面的兩具屍體,愣了一下,心中頓時湧起一股十分難以抑制的悲憤之情,啊的大喊一聲就一刀砍向了林玉碎,林玉碎虛晃一槍,似乎要格擋,然而沒有,一俯身躲了過去,當時又是一刀,將對方攔腰砍了。
三具屍體跌倒在地上。
血流如注。
林玉碎再次調轉馬頭,沖向了神色複雜又悲憤驚恐地相柳。
「相柳!相柳!殺了他!」
異族頭領在後面看著他們喊。
相柳手上握著拳頭,咬著牙,眼圈微微發紅,有些怯戰了,他一開始以為自己打一個人不過是手到擒來的事情,然後他想,這個人對我有一戰之力,現在他親眼看見林玉碎的戰無不勝,頓時想要後退。
他的親戚又不是死在眼前,沒有那麼大的衝擊力,他不會因為這個失去思考能力。
他害怕林玉碎,又不能在眾目睽睽往後轉身逃跑,那是逃兵,逃兵為人不齒,逃出去也是活不下去,誰不知道,當逃兵就是殺無赦?
他還招惹了林玉碎。
林玉碎不會放過他,他身後的異族也不會放過他。
為今之計,只有拼死一搏了。
相柳深吸一口氣,握緊了刀柄,在林玉碎近在咫尺的時候,砍了下去。
他的刀突然裂開一個口,崩碎的刀片飛到了他的眼睛裡,他嚇得當時就大叫了起來。
「啊啊啊——」
他不敢求饒,怕被看不起,又怕事後被追責,但身體的第一反應是不能騙人的,他也不能不為自己考慮,他幾乎是瞬間調轉了馬頭就跑了。
速度很快,比他一開始衝出來的時候更快。
林玉碎都被他弄得怔了一下,他的聲音實在太大,逃跑又猝不及防,他的馬奔跑速度也沒有絲毫半路要止住的樣子,林玉碎有些猶豫,馬在原地踏步。
林玉碎不是很想對相柳趕盡殺絕。
他就是殺了相柳,也不見得這場就贏了。
相柳既然要逃跑,他在這裡錯失了先機,再追過去已經來不及了,他想追上相柳把人殺了,除非他的馬比相柳的馬更好更快,但相柳是異族,異族的人總是很會訓練他們的馬,平時也能征善戰,恐怕有詐,也要擔心垂死掙扎,兔子急了都咬人,何況這比兔子厲害。
相柳回到異族,是戰敗,戰敗就不會有好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