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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僕看向了林玉碎。
林玉碎說:「我們特意不叫人發現才出去的,要是讓人都跟在後面看,小女孩都要害羞了,還玩什麼?你要是有心打擾我,今天晚上,我不休息也就算了。」
城主緩緩笑道:「哦,原來是這樣,既然二位有好事要成,我就不在這裡添亂了,不過,大人如果想改主意,隨時可以找旁邊的其他僕人,引路過來找我。」
這話聽起來有點像是在說,如果你想活下去,可以隨時找我透露消息,我可以看在你迷途知返的份上,饒你一命。
林玉碎笑了笑:「知道了。」
城主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走了。
她走得很快。
林玉碎看向女僕。
女僕連忙打開了門。
「不好意思。」
女僕低著頭說。
林玉碎進了門,看了她一眼:「進來。」
女僕哆哆嗦嗦地關上門,以為自己快要死了,點了點頭,站在林玉碎面前,依舊低著頭。
林玉碎坐在桌邊,打量她慘白的臉色說:「我要是有心害你,你也不能站在這裡,是不是?」
女僕點了點頭。
林玉碎問:「你做什麼那麼害怕?」
女僕苦著臉回答:「城主最近雷厲風行,我們都害怕,尤其是我這樣手腳不夠麻利的僕人,常常被城主訓斥,平時城主不在,那些僕人就會抓住我喝罵,城主要是出現了,他們對我罵得更厲害,我又不能反駁,只好等他們罵完再去做事,他們又嫌棄我做得慢說我不好……」
她幾乎快要哭出來了,頓了頓,壓著聲音說:「可是,他們無論如何都說我做得不對,我被他們嫌棄得活不下去,他們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有錯,他們說全都是我的錯,我不承認,他們就打我,還說,教訓我這種人是應該的,我還要對他們感謝,我恨死他們了。」
林玉碎若有所思。
女僕哽咽著:「我害怕他們打我罵我占盡了便宜還要說自己有道理,我不願意承認自己有錯,可是,他們都說我有錯,難道我就那麼活該去死嗎?我不那麼想。他們逼著我認同他們。我不想那麼過下去了。可是我沒有辦法。我想不出來,他們憑什麼高高在上?他們算什麼東西!」
女僕差點就哭出來了,但猛地深吸一口氣,壓下了心口的憤憤不平和怨恨哀愁,只是怒意蓬勃:「他們才該死!
我又做了這樣的事情,他們更要罵我了。我過不下去。即使他們只是側頭看我,也可怕極了。他們從來不會覺得我可憐,但會那麼說,說得多了,好像就會變成真的。
我想求大人,救救我。我願意做牛做馬報答大人……」
她還是沒忍住,掉了眼淚,嗚嗚地哭了一聲,但很快跪在了地上,對著林玉碎磕頭,用手捂住自己的口鼻,將聲音和眼淚都咽了回去,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麼事情似的樣子。
林玉碎憐憫地看著她:「我可以對城主提出要求,但你要想好,跟在我身邊,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有些事情,嘴上說說就罷了,沒有危險,但有些事情,要是說了還要做,就沒有活路了。
林玉碎出生入死,他身邊的人想要安全,恐怕也是無稽之談。
更何況,女僕是城主的人,貿貿然要跟著林玉碎,城主不懷疑他們私下勾結,就荒廢了那雙眼睛。
女僕說:「我想好了!只要有一個機會可以離開這裡,我肯定不會後悔的,哪裡都比這裡更好,我之前不離開這裡,不是我眷戀傷害,而是我無法離開,我簽了賣身契的,前任城主手裡就有那張白紙黑字紅手印的東西,現任城主得到了城主府,也就得到了城主府里的人。
包括我。
我沒法離開。
我要是之前從這裡出去,就會有人抓我,城主府逃出去的奴僕,別人都不用,我過不下去。
求大人,帶我走吧。」
她說著對林玉碎磕頭。
林玉碎說:「我可以答應你,但你不可能今天就跟我走。我還有事,一時半會不能離開這裡。你之前跟我過去,也知道情況。」
女僕打了個哆嗦,似乎回憶起之前在門外望風的緊張情況,還有些心悸,她哆哆嗦嗦地喘氣,喃喃自語似的:「我能做什麼呢?」
林玉碎說:「既然你想跟著我,又說可以做牛做馬,正好,這裡有一個機會,我不需要你做牛做馬,但我要你再幫我一個忙,要是你做得好,我就儘快帶你離開,要是你做得不好,我也不能保證會發生什麼。」
女僕叩頭在地上說:「我明白了,請大人吩咐吧!」
林玉碎點頭:「好。」
女僕拿著林玉碎的貼身配件摸黑去找城主,城主果然在酒席,這裡金碧輝煌,燈火明亮,女僕簡直要渾身顫抖,但她極力控制住自己的恐懼,在眾目睽睽的空地對城主跪下來叩頭說:「大人要我過來送城主大人一件回禮。」
城主說:「拿上來。」
她喝了酒,醉醺醺的,兩頰通紅,笑呵呵的樣子,完全沒有平日裡的氣質,看起來有點蠢,但莫名讓人覺得她心裡非常精明。
女僕將東西遞給來轉交的人。
僕人將東西交給了城主,城主伸手拿了,笑眯眯地握在手裡把玩,那是個小玩意兒,但看起來意外合城主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