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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猛地有人想起來,如果砸碎了碗還是可以用武器威脅活人的。
尤其是,利納馬剛剛醒過來,十分虛弱。
他們不由得著急地又開始敲門。
林玉碎看著利納馬,目光之中飽含捉弄似的笑意,溫和說:「他們已經迫不及待想見證你的健康和甦醒了。你說,誰的心思更多更重呢?」
利納馬嘆氣:「自然是他們。」
他笑了笑:「總不會是我。」
這話有兩分自嘲的意味。
林玉碎跟著笑道:「那你趕快把藥喝了,起來出去,我給你開門,你見了他們,他們安心下來,也好去做自己的事情,總不能這麼大一個院子,全都停擺了。雖然你是主人,為了你,他們做事都是應該的,但本來也不是全為了照顧你才過來的。」
利納馬點了點頭,捧著碗將藥都喝了。
他喝藥跟喝水似的,跟剛才差不多的架勢,揚起頭顱,一飲而盡,咕嚕咕嚕,喉嚨的喉結上下滑動兩下三下,裡面的水就都順著流下去,一點多的都沒有剩下。
這麼看,利納馬在喝藥的事情上是不錯的聽話。
林玉碎說:「說起來,你家的僕人都這麼忠心耿耿,你是如何教出來的?要說都是天生的,也都在你家裡,被你聚集起來用了,真叫人好生嫉妒。」
這話說完,林玉碎頓了頓,突然反應過來,有點酸。
他想,我還不至於嫉妒別人有這麼多僕人才對。
那就是他希望儘快得到更多的人手回去查明真相見到自己的人了。
林玉碎陡然生出一種寂寥悵然來,別人花團錦簇,他一夜之間就變成孤家寡人了,自己還不知道怎麼回事,真是離譜。
利納馬掀開被子,站起身來,從邊上找了自己的衣服披上,大步走了出去,看了林玉碎一眼,林玉碎回過神來,跟著他走了,站在門口,利納馬伸手就開了門,想是不需要林玉碎幫忙,林玉碎頓了頓,就還是站在他身後不遠處的位置。
這裡比起外面更暗一些,他的眼睛比較適應。
外面的人看來就不是這回事了,他們乍一看,看見利納馬出來,十分高興,覺得肯定沒事了,轉眼一看,看見林玉碎就站在利納馬的身後,眾人不由得呼吸一滯,大驚失色,幾乎是篤定林玉碎挾持了利納馬。
他們連忙伸長了脖子往裡看,想看見林玉碎手上拿著什麼,正以什麼姿勢什麼狀態威脅利納馬。
但只能看見林玉碎轉過臉來,臉上光影錯落,黑白模糊,直勾勾盯著他們,只有那雙眼睛,在黑暗之中熠熠生輝,像是得到了陽光珍重的寶石,眾人都不敢再看,一時間心情十分複雜,又是驚恐又是慌張又是彆扭又是鄙夷又是興奮。
連他們自己也說不清楚了。
利納馬說:「我已經好了不少,你們不用在這裡聚集了,各自回去吧。」
眾人都點頭,離開。
利納馬將門關上,看向林玉碎:「之前說起的事情,現在可以繼續談了。」
林玉碎問:「你還站得住?」
利納馬愣了一下,沒想他問這個,腦子沒反應過來,臉上先對林玉碎笑了出來:「沒事。」
畢竟,這話也能算是關心。
四捨五入,就算是林玉碎把他納入盟友的範圍之內了。
就算是短暫的盟友也是朋友,再四捨五入,他們就是同生死共進退的統一戰線。
還有什麼關係比這樣更親近更牢不可破更秘而不宣呢?
沒有了。
利納馬高興又自傲地在心裡偷偷想,再沒有比得過我的了。
林玉碎點頭說:「你要求的事情,我已經辦成了,我要出去。」
利納馬問:「出去找你的人?」
林玉碎問:「不然呢?」
他笑了一聲卻沒有笑意倒更像是心照不宣地示弱,言語之間莫名多了兩分落寞地蹙著眉說:「我總不能在這裡長長久久住下去。」
沒有必要,也沒有人,沒有根基。
利納馬不是不清楚,只是有心不想認。
既然林玉碎已經說到這裡,再推辭也只是徒勞無功地虛弱偽裝而已。
換個角度,還會顯得他很蠢。
他不希望林玉碎認為他是個蠢貨。
利納馬眨了眨眼睛,對林玉碎笑道:「好吧。不過,那些人還是別帶出去了,我之前那麼說,只是想為難你,既然你沒有被為難到,帶他們出去就沒必要,反而是針對我,我不想被其他人上門來罵,你也見過他們的樣子,我不細說,旁人卻未必不細看,出去多有不便。」
林玉碎點頭。
利納馬關心地說:「我讓家丁跟你出去找人吧?」
林玉碎問:「他們能聽我的?」
利納馬點頭:「我會讓他們聽從你的調遣。」
林玉碎問:「他們能打?」
利納馬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林玉碎說:「那就這樣,事不宜遲,再拖下去,遲則生變。」
利納馬點頭。
林玉碎開門帶著利納馬的家丁就離開了小院子。
利納馬的僕人小心翼翼湊過來低聲問:「要派人跟著嗎?」
利納馬搖頭:「沒必要,反正他們是要回來的。」
僕人又問:「要叮囑他們早點回來嗎?」
利納馬還是搖頭:「人都出去了,還叮囑什麼?再說了,他們如果找到人,肯定希望早點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