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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這些獎勵,眾人都高興得人在前面跑,魂在後面飄。
休整了一段時間,新的命令下來了。
要他們去清州荔城攻打駐守了五年的叛軍。
離開黃州花城的時候,小男孩已經病好出門了,跟在眾人身邊,雖然還有些瘦削蒼白,但不似剛見面的瑟縮樣子,往不遠處看了一眼,便有人喝道:「什麼人?!」
那邊的草叢一陣窸窸窣窣,裡面走出來三個小孩,五個青壯年,還有一個衣衫不整面帶淚痕的年輕姑子,剃了頭髮,穿一身灰撲撲帶補丁的衣服,看起來厚穿起來薄的鞋襪,冷得哆哆嗦嗦。
小男孩的臉色當時就變了。
他認得這些人。
枕寒流看了一眼:「不用問了,除了那個女的,其他全部打死,下手快點,別耽誤了時辰。」
大龍大虎要過去,敢作敢當攔住:「還是先聽他們說什麼,直接打死未必過於兇狠了。」
那邊的人先是聽見枕寒流的話愣住,然後聽見敢作敢當為他們請求連連點頭。
枕寒流:「那就說。」
八個人嘰嘰喳喳說了一通。
枕寒流問:「姑子㥋蒊怎麼不說話?」
那姑子才抹著淚哽咽:「他們把我拖到這裡,要脫衣服奸我,我不從,他們打我,要不是你們路過,他們要躲,把我拖進去,我今天就活不長了!」
那八個男的氣勢洶洶大喊:「胡說!」
枕寒流揮手:「還是打死!」
敢作敢當還想求情。
八個男的想跑。
周圍的士兵虎視眈眈圍攏靠近,將他們堵在原地,他們慌不擇路沒頭亂撞,一些掐住姑子脖子惡狠狠罵道賤人,一些沖向枕寒流喊道我跟你無冤無仇你居然要殺我你該死。
第30章
只見一人從腰間拔出閃著寒光的小刀, 出鞘對著枕寒流面門刺來。
千鈞一髮,枕寒流踢中對方的手腕,這個人只啊了一聲, 就跪在地上, 捂著自己的手腕,臉頰皺成一團, 枕寒流站在原地, 又踢中對方的胸膛, 對方一頭栽倒, 看起來不多時就會不行了。
枕寒流蹙著眉問:「你們還在等什麼?」
大龍大虎大步往前, 將剩下七個男的都抓起來, 邊上的士兵手起刀落,便將人頭砍下。
人頭滾落在地,血水橫流, 他們的尖叫聲還沒散去,屍體已經躺倒在地面上,頭顱遠去,眼眸圓睜,頗有死不瞑目之相。
邊上的小男孩往前兩步, 跪在枕寒流面前說:「請大人准許我殺這個人報仇。」
枕寒流問:「之前就是他帶頭讓人打你罵你還害得你一身是水高燒不退?」
小男孩點了點頭。
枕寒流說:「好。」
小男孩借了身邊士兵的一把刀, 一刀砍下了那人的頭顱。
頭顱的表情是怔然的。
小男孩有那麼一瞬似乎是不忍心, 但血濺出來,他就冷下去, 臉上掛著有點嘲諷的漠視和茫然。
他將刀還回去, 又跪在枕寒流面前說:「謝大人。」
枕寒流說:「起來吧。」
小男孩站了回去。
枕寒流看向遠處瑟縮恐懼的年輕姑子說:「你把衣服穿好, 自己回家去, 我們還有事, 就不送你了。」
年輕姑子臉上的茫然之色方才稍稍有所緩和,點了點頭,手忙腳亂將自己的衣服攏好,又想去撿鞋子。
枕寒流已經帶人離開了。
姑子撿回自己的鞋子,一瘸一拐忙不迭走了。
路上剛剛架起鍋灶,小男孩湊到枕寒流身邊。
枕寒流問:「什麼事?」
小男孩說:「大人,我想替您擦擦那雙鞋。沾了那樣的畜生,都弄髒了,不好。」
枕寒流說:「之前不知道踢過多少人,這算什麼。」
小男孩說:「請大人給我這個機會吧。我要是做不成這件事,寢食難安。不如大人換一雙新鞋,這雙讓我拿去洗了?」
枕寒流說:「我可沒有新鞋。」
小男孩問:「大人同意了?」
枕寒流說:「同意了。」
小男孩蹲在枕寒流面前,掏出不知道從哪來撿來的手絹,仔仔細細將那雙鞋鞋尖兒擦得乾乾淨淨。
他站起身來說:「好了。」
枕寒流說:「你回去吧。」
小男孩點了點頭。
路邊忽然有人呼號。
一群人圍著一個熱乎乎的鍋,邊上架著一個綁得結結實實的活人,準備把人丟進鍋里去。
「把人趕走,把那個被綁的人帶過來問話。」
枕寒流看了一眼說。
士兵過去,那些人很快嚇跑了,解開繩子之後,那個活人一瘸一拐跟著走過來,他是個瘸子。
「大人。」
瘸子低著頭說。
「你是本地人嗎?」
枕寒流問。
「不是。」
「逃荒來的?」
「是。」
「幾天沒吃飯了?」
「三天了。」
「願不願意當兵?」
「有吃的嗎?」
「現在還不缺吃的。」
「那好,我願意。」
瘸子點了點頭。
枕寒流讓士兵帶他下去洗漱,換一身衣服,坐下來吃飯。
瘸子說:「我這樣都習慣了,不用再洗了。」
枕寒流說麗嘉:「你這樣坐下來,別人也不用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