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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玉碎盯著他含笑問:「臉色不太好啊?」
隨從扒拉著老闆的衣服急急忙忙低聲說:「他們不能進!」
老闆拂開隨從的手, 往旁邊一站,袖手旁觀的架勢,慢條斯理說:「他們進來了。」
隨從頓時急得滿頭大汗:「哎呀!壞事了。」
老闆斜著眼睛看他:「怎麼?」
隨從說:「那個敵軍頭目我認得,有仇,必定是進來殺我的。」
老闆含笑道:「其實也不是難事, 他們歸順了小神仙, 小神仙脾氣好, 不會跟你計較,還會約束他們, 你只要討好了小神仙, 便可以無事, 哦, 你記得不能無事生非, 不然,小神仙也是不救你的。」
隨從耷拉著臉,垂頭喪氣:「我之前那麼得罪他,他脾氣再好也不能心無芥蒂吧。」
老闆揣著手老神在在:「這我就不知道了。」
林玉碎翻身下馬,走到眾人面前,眾人都往後退,仿佛他們之間必定要隔開楚河漢界。
華彩星往前走了一步,就單了出來。
林玉碎將脖子上的金玉佛取下來,交還給他,笑道:「事已經成了,不必再擔心我。」
華彩星望著林玉碎,小聲笑道:「太好了,大人沒事,之前沒幫上忙,真是對不起。」
林玉碎拍拍他的肩膀:「沒關係。」
隨從笑眯眯湊上來,心中七上八下,好似數不清的兔子在亂跳,牙齒都有點打顫,從前沒有過這樣的反應,越發感覺林玉碎是個神仙落世的人,想到自己之前的言行,恨不得回去給自己一巴掌。
「小神仙……」
林玉碎看向他,隨從張口結舌,一時說不出來話,連忙拉住人,心想,人不能走,這是保命符。
敵軍頭目就在林玉碎身邊,看隨從很不順眼,走過來扯開他的手,警告說:「別拉拉扯扯。」
隨從束手束腳站在林玉碎邊上:「您大人有大量,得勝歸來,我們該慶祝一下的,不如我辦個宴席,請諸位喝酒?」
林玉碎看著他:「酒里無毒?這樣殷勤,真叫人擔心一去不回。」
隨從連連搖頭:「不敢不敢。」
他抹了一把臉,十分滄桑的樣子:「我決定,從今以後,改好了。」
林玉碎笑道:「是麼?那是大好事啊。」
隨從走在前面領路去酒館,心想:人已經進來了,兵馬糧草無一不缺,硬拼是以卵擊石,不如使勁恭維,給他戴了高帽,讓他辦事,這座城百廢待興,我不行沒有事情能難倒他!
林玉碎只是看著他:「我出去之前,這裡還是四處廢墟的模樣,一轉眼已經收拾出來了?」
隨從點頭:「是啊。」
老闆說:「反正都是我的產業,你們以後過來也可以打九折,歡迎光臨,多給我送點錢吧。」
華彩星低聲說:「這座城大半都是他的私人財物。」
林玉碎笑道:「他這次豈不是損失慘重?」
華彩星搖頭:「不好說,他的錢太多了,一時間恐怕都統計不過來。」
林玉碎點頭。
眾人到了酒館,廚子忙碌半天,小二端上來一大盤菜,滿桌子都是香氣。
隨從在旁邊點頭哈腰:「小雞燉蘑菇、烤乳豬、酸蘿蔔鴨子湯……」
林玉碎不急吃飯,只是看著他,他越發亡魂大冒,汗流浹背,恨不得立刻換一身衣服。
「以後您就是我們的城主大人了,」隨從擦了一把汗,「泥石流將我們大半的房屋都衝垮了,您看是不是想辦法修繕?」
「你有什麼辦法?」
「我有一個人選,只是他素來桀驁不馴,恐怕難擔重任。」
「你說。」
「屋房大。」
這個人是真有能力,也是真桀驁不馴。
「我做事不聽人勸,不願意被人催促,也不想看別人臉色,」屋房大站在林玉碎面前,用下巴看人說,「你要用我做事,可以,但你不能對我指手畫腳,要是出了錯,責任不能全推在我身上。」
「可以。」
「空口無憑,這裡有隻喜歡尖叫的貓,你要是能讓它閉嘴,我勉強信你不會推卸責任。」
屋房大說話間提著一個小籠子就抓出灰撲撲的黑藍色貓來。
林玉碎接過了這隻貓,這貓迅速尖叫起來,四肢亂動,指甲尖銳,恨不得到處亂跑,聲音刺耳而銳利。
屋房大只是看著。
林玉碎按住了這隻貓的脖子,它翻不過來,又沒法抓撓,聲音越發悽厲。
屋房大笑了一聲:「看起來是不行啊。」
林玉碎看了他一眼,將貓提起來,這貓縮成一團,但是不敢出聲了。
屋房大的笑容就凝固在臉上,皺了皺眉,十分疑惑地起身靠近,湊到林玉碎身邊,探過頭來,盯著那隻貓,似乎想檢查是不是沒注意的時候被換了一隻,他還伸出手去,捏捏爪子,揉揉尾巴,順順後背,發現這貓根本沒有被換過,卻十分溫順了,異常震撼,收回手去,呆住了。
林玉碎將貓提在半空問:「這算數不算?」
屋房大盯著林玉碎說:「算,但是我還有一條狗,喜歡對著人狂吠,你要連它也能治好,我信你有能力。」
林玉碎笑了一聲:「請。」
屋房大深吸一口氣,帶林玉碎去看狗,狗被鏈子拴在院子角落,趴在地上閉著眼睛休息,林玉碎一出現,它就汪汪大叫,夾著尾巴還想往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