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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閉上了眼睛。
林玉碎說:「綁起來,堵住嘴,用這沾了辣椒麵鹽水和酒的鞭子,好好打他。」
老闆猛地睜開眼睛。
他驚恐又憤怒地頑強抵抗起來,對周圍過來抓住他的手腳的家丁罵罵咧咧:「你們不要臉!你們別想讓我吐出來一句話!我半個字都不會對你們說出來的!你們等著瞧吧!會有人替我報仇的。你們別得意,以為現在自己就算是勝利了?哈!假的!沒覺得古怪嗎?」
他說了半天意識到對林玉碎開火才是儘快脫離苦海的正路,趁著舌頭還沒被壓住,嘴還沒被堵住,嚷嚷起來:「你的人都被下了蒙汗藥,早早捆起來,都當作豬牛馬,丟到後院的廚房附近,等明天的宴席一開鑼,我們就要燒火做飯,往鍋里加水,嘿嘿——」
他看見了林玉碎的表情變化,以為自己很了不起,快要成功逃脫這裡了,更加了一把勁,非常努力地誇張描述可能的情況:「到時候,脫了衣服,洗了澡,用刀砍了,丟到鍋裡面,把血肉塊都煮熟了,加點鹽,打成肉餡,包起來,就是各種各樣好吃好看的肉!哈哈哈!」
林玉碎眼皮直跳。
老闆見周圍的人還沒把自己綁起來,更加猖狂得意,喊道:「你有本事就在這裡把我殺了!否則,我告訴你,你的人都得給我陪葬,我一點也不害怕,哈哈哈!你殺了我也沒有用處。他們還是要死。你不知道他們在哪裡吧?知道也趕不過去。趕過去也來不及了哈哈哈!」
他看起來真的很高興。
林玉碎看不慣他的樣子,皺著眉頭對身邊的家丁呵斥道:「還不快動手?」
難道當之前的話都是耳旁風嗎?
家丁們驚訝於林玉碎這麼快就從這麼勁爆的消息裡面回過神來,又暗自心驚,幸好自己不是林玉碎手下的人,否則現在不應該儘快把人審訊出消息來再出去找自己人嗎?
怎麼還要先打一頓出氣?感情出氣比找人更重要更要緊了?
沒想到看起來慈眉善目的,不是菩薩心腸,卻是這樣的思慮。
眾人在心裡想,手上越發加快了動作,怕被林玉碎問責回去再被利納馬懲罰,都很利索。
老闆被堵住嘴捆起來,就在店裡的柱子上挨打,一動不動的,也不是個硬漢,每次被打都渾身一顫,喉嚨里溢出被模糊過後的慘叫,身上漸漸流出血來,皮開肉綻了,紅艷艷的,眾人看向林玉碎,沒有等到他喊停,林玉碎起身道:「繼續打!」
他往前走了兩步,像是怒極,又像是冷笑之後的身體反應:「不要打死了,我不說停不許停,只管下手,用力打,記得叫大夫過來在旁邊等著,要是奄奄一息了,就給他診治,用藥吊著命,別叫他輕易昏過去,也不一定要他殘疾。」
眾人都連連點頭,深刻地記下來,生怕等會一時記錯記丟了,就該自己被捆起來打還得找大夫看著。
林玉碎又囑咐道:「不許外人隨便進來。」
眾人點頭。
林玉碎在小旅館裡面找人。
他幾乎把這裡翻過來了,一開始還是沒有找到,可是他頓在一個地方,突然聽見一點細微的古怪的聲音,模糊又朦朧地在不遠處,一陣一陣傳過來,他就覺得不對,重新尋找起來,在一個偏僻的角落找到了一點痕跡。
一大群人被迫離開肯定會有蹤跡,這就是了。
尋找的線索落在手裡了。
林玉碎轉身回去見旅店的老闆,老闆還在挨打,揮舞鞭子的家丁都有些手酸,林玉碎說:「要是力氣不夠就換下一個來,不用打到你們精疲力盡為止,每一下都好好照顧到他就足夠了。」
眾人連連點頭。
心裡卻十分驚恐地想,這太可怕了。每一下都好好照顧,才足夠?
這屬於語言認知的偏差。
林玉碎看出來了,但是不想在這個時候抽空給他們糾正思想,問了其他問題:「招了沒有?」
「沒有。」
拿著鞭子的家丁搖了搖頭。
林玉碎說:「把他的頭髮剃掉一半,指甲拔掉,牙齒敲碎,手指頭每根都砸一次。還有膝蓋。」
眾人照做了。
老闆瞪大了眼睛。
他不太喊得出來,但舌頭還是好的,林玉碎看他一個勁瞪著自己喉嚨里支支吾吾說不出來的樣子,想起來不能不顧舌頭,問:「願意招他們在哪裡了?」
老闆依舊憤怒地瞪著林玉碎。
林玉碎說:「好吧。既然不說話,連舌頭也開個花刀。」
眾人握著刀就要上去。
老闆嘴裡堵住他舌頭的東西總算是被取下來了,他馬上大喊大叫,對著林玉碎罵罵咧咧,比之前罵得更糟糕:「你——」
林玉碎起身道:「算了,不說就等會殺了。」
老闆的臉色總算是變了。
他受了傷,失血不少,膚色都比進門的時候看起來蒼白許多,但表情一直都還算鎮定的,只不過是咬牙切齒青筋暴起的那種鎮定,林玉碎在不在這裡,他都那種樣子,現在林玉碎要走了,還要殺了他,他就意識到,自己的機會不多了。
「怎麼?」
林玉碎頓住腳步轉頭看向他問:「你還有話要說?」
老闆咬著牙不是很想現在就開口。
他還指望林玉碎對他說兩句軟話,別人要情報都是威逼利誘,他這裡只有威逼沒有利誘就很失落,感覺少了什麼,不願意屈服,他這個堅持的態度也未必是因為骨頭硬,純粹是心裡不平衡,不樂意干別人指派給他的事情,即使這件事說出來,他就不必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