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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又膽小如鼠的,我勸你還是先投降,我們看在你那張臉長得不錯的份上,可以饒你一命,之後再送你到皇帝面前,你還沒見過皇帝吧?你這種人長在窮鄉僻壤裡面,一輩子都是見不到皇帝的,你以為皇帝怎麼看你們?不過都是些小地方的刁民。」
「我沒見過皇帝,」林玉碎說,「我也不急見他,他愛怎麼看怎麼看,反正不在我眼前。」
「哈哈哈!你們不是最在乎什麼君臣相得?你不在乎?哦,忘了,你的城主之位是強行搶過來的,是不是?哈哈哈!怪不得你不在乎,那些個被流放的臣子子嗣都拼命想回京都去見皇帝,說什麼要洗刷冤屈,哈哈哈!你說好笑不好笑?他們的冤屈不就是皇帝給的?還回去!」
「我又沒有冤屈。」
林玉碎面無表情地無所謂。
「你別以為你在這裡就可以高枕無憂了!我可是見了許多人,我們那邊就有許多從你們那邊逃過去的人,什麼災民刁民良民,都是要死不活,連飯都吃不上,衣服鞋子都破破爛爛的,走在路上,一瘸一拐,好像之前被人捅過似的,過得一點都不好,你以為不見皇帝就沒事?」
「我並不是那麼覺得。」
林玉碎依舊面不改色地面對他們的叫嚷。
他們想要林玉碎震怒或者悲哀或者惶恐又或者心神不寧,總之,只要看見林玉碎有足夠的情緒波動就說明,他們的計策成功了,他們就是要林玉碎無法思考,到時候,打起來肯定更輕鬆,說話也更好占據上風,可惜,他們沒料到林玉碎不在乎那些東西。
本來他們以為,作為一個城主,可以比較其他地方的父母官,多少是個縣令,雖然在皇帝和異族的眼裡都是芝麻大小的官,不足為懼,但是,百姓是不管那些的,百姓怎麼過日子頭頂上都有官,縣官不如現管,林玉碎是縣官又是現管,這裡沒有比他更大更適合被挑釁的人。
可是,他居然不接受!
難道是尋常的挑撥離間不管用了嗎?
不是。
林玉碎跟皇帝關係不大,跟民眾關係也不大,他們應該早點打聽清楚了再過來找人麻煩的。
「你們還有什麼廢話要說?」
林玉碎不介意他們罵兩句。
反正也不是很難聽,更難聽的話,他又不是沒有聽過。
再說了,對面要罵他,就需要時間,他出來就是為了拖延時間,只要異族敵軍的進攻時間往後推遲,他出來的目的就達到了,不打架也不打緊,他又不是非要打一次才能回去,他身後的城門是聽他的號令,他要開就開,要關就關,完全沒有擔憂的地方。
就算守城軍不聽號令,還有白化病,他站在城牆上低頭看林玉碎,不可能不關心林玉碎什麼時候回來,其他人再怎麼阻攔,攔得住林玉碎在外面不回來,也攔不住白化病開門請林玉碎,這是雙保險。
林玉碎是不擔心自己會死在這裡的。
他是有恃無恐。
旁人都不知道,只覺得他過分狂妄。
這也正常,大多數人都這麼看他。
天才在普通人眼裡恃才傲物也多半有這樣的原因,他們看見的世界是不一樣的。
他們計算的結果也不相同。
沒有必要多說,結果很快就會落地。
「我們可不是在說廢話!」
異族對林玉碎大聲嚷嚷:「你別以為我們在這裡就這麼一點人,我們的大部隊在後面追趕呢!很快就會到你們面前了。到時候,你們求饒也來不及了。我勸你,早點投降可以不死,也許還有優待,你們要是全都不識抬舉,也別怪我們之後打開了門,殺了燒了,大家都是敵人!」
林玉碎淡淡說:「我們本來就是敵人。」
你們也沒有給機會修好。
異族不管林玉碎的反應了,他們對著林玉碎背後的城牆大喊:「你們要是冥頑不靈,早晚是要死在我們手裡的,即使我們不殺了你們,你們的頭領難道就不會對你們動手嗎?他在我們面前,要裝得好人,私下裡評論你們就未必也是這樣!道貌岸然的東西多了!」
城牆有些騷動,似乎有士兵在偷偷交頭接耳。
白化病呵斥道:「安靜!」
城牆上就只剩下陽光在緩緩來回,被陽光照到的地方,漂浮著許多的灰塵在半空中輾轉騰挪,安靜的呼吸之中,灰塵越發熱鬧起來,好像開了舞會。
異族見沒有說動,也不心急,哈哈大笑,又喊道:「你們以為他是什麼好人?他殺人放火,他無惡不作!他可不是你們看見的樣子。世上什麼東西不會偽裝嗎?你們不會沒見過蜘蛛蝴蝶蜥蜴吧?它們如何?這人就是如何!別執迷不悟了!」
白化病身邊的士兵喊道:「執迷不悟的人是你們!」
異族的太陽穴跳了跳。
林玉碎說:「要打就打,不打我要回去了。」
異族罵罵咧咧:「你也趕著回家吃飯?你他媽的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就是孤兒!你一個沒人要的垃圾,誰會給你留飯菜?愛吃不吃,不吃一頓又不會死。裝什麼?他媽的,你家裡一個人沒有,死得透透的,死得絕戶了,死得祖墳都找不出來一個,吃什麼吃什麼?」
林玉碎笑道:「你們還想挖我的祖墳?不好意思,肯定很難找吧?我也不知道什麼祖宗,也不知道什麼祖墳,旁人若能找出來,也真是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