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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惠籬不忍看她現在的模樣,沒有抬頭,輕聲說道:「沒有哭是因為你已經知道爺爺現在過得很好,他還見到了你哥哥。」
話說出口卻久久沒有回應。
紀惠籬吹滅蠟燭,見越聽已經耷拉著腦袋睡著了。
她無聲嘆氣,把人抱到床上。幫忙脫了鞋和外套,取掉髮夾,蓋好被子。
收拾好屋裡的一切,她才坐到床邊靜靜守著。
今夜,莊園安靜的可怕,紀惠籬認真看著越聽,她有很多話想說,但在這時卻覺得就這樣安安靜靜的待在她身邊已經是最好。
下葬事宜全由越莧與越漣跟進,在所有人離開墓地後,越聽一個人呆呆坐著沒動。
等越漣喊她時,她才起身,拍拍衣服準備走人。
但起的太猛,人差點栽倒,好不容易穩住,發現踩到了地上的花。
她連忙彎腰把花撿起來,道了聲抱歉,拍了拍被自己踩過的地方,原封不動放回去。
剛走出去一步,她又想,為什麼要道歉呢,她又沒有弄疼它。
坐到車裡,越漣道:「聽聽,你真的還讓你爸住在家裡?」
越聽疑惑:「他不住家裡住哪裡?那也是他的家。」
越漣抱了抱她,「他剛剛回去的時候還在哭,唉。」
越聽:「可能是因為沒分到遺產。」
越漣:「……」
家裡很快冷清下來,傭人也走了一大半,只留了一些打理莊園的。
越聽沒有多待,帶上小八去了紀惠籬家。
紀惠籬已經等了她很久,將人迎了進去,關懷備至:「你晚飯想吃什麼?我下廚。」
越聽懵然:「我明天要去拍戲……」
紀惠籬打開冰箱:「可以吃榴槤。」
越聽把小八放出來,「進去吃。」
紀惠籬:「……」
好在小八並不好這一口,飛去陽台。
紀惠籬愈發擔憂,越聽的狀態不對。
她提議:「不如這部戲你先推掉,才拍了沒幾天,一切都好辦。」
越聽道:「沒有工作怎麼行?」
紀惠籬知道說不動她了,便去跟劇組溝通,劇方很善解人意,在對越聽表示關懷的同時又去物色了新的人選。
這晚,越聽並沒有吃完飯,費力地看了會兒劇本,覺得應該洗個澡,便去浴缸里躺了一個小時。
紀惠籬等不到她出來,小心翼翼敲了敲門,無人應答,她道:「那我進來了?」
還是沒有回應。
當她進去時發現,越聽連水都沒放,就在浴缸里干躺著睡著了。
紀惠籬對此無計可施,只能輕輕扣住她的腰,想將她抱起來帶回房間。
但還未使力,越聽已經醒來。
四目相對,紀惠籬道:「洗澡不防水,乾洗啊?」
越聽朝浴缸里一看,「哎呀,忘記了,我再洗一次。」
紀惠籬讓她先出來,幫忙放了水,泡了浴鹽,這才離去。
半小時後,越聽泡完澡出來,卻是滿臉愁容。
紀惠籬拿毛巾幫她擦頭髮,「怎麼了?泡個澡給你泡傷心了?」
越聽把浴袍往下扯了扯,紀惠籬立馬脖子右擰。
越聽道:「你看我這兒有一顆痣。」
紀惠籬道:「你把衣服穿好,天氣冷,容易著涼。」
越聽意識到什麼:「就是胸下面,我剛剛才發現,會不會是什麼不好的預兆。」
紀惠籬道:「長痣是很正常的,很多人都長。」
越聽把衣服穿好,接過毛巾自己擦頭髮,坐到了沙發上,「你也長嗎?」
紀惠籬道:「當然。」
越聽目光定住:「給我看看你的。」
紀惠籬:「……」
她把手伸過去。
左手手背上一顆顏色漂亮的痣。
越聽湊過來看了看,「比我這個好看。」
她嘆氣,吹完頭髮出來還在嘆氣。
紀惠籬放心不下,甚至想問問她晚上介不介意一起睡,但尚未說出口,越聽已經向她道了晚安。
紀惠籬不禁在想,或許越聽真的如她表現出的那樣,已經接受一切,並且能夠正常生活。
半夜,越聽難以入睡,拉開窗簾看月亮,看了半天也沒找到月亮在哪兒,於是把窗簾拉上,又找到那本只看到序言的書,去看第一章 。
第二天,紀惠籬去敲越聽的門,久無人應,她原想著越聽應該沒醒,便準備去做早飯,讓她再睡一會兒。
然而她剛抬腳,門就開了。
越聽頂著亂糟糟的頭髮和紅腫的眼睛,「早。」
紀惠籬遲疑許久,才道:「早。」
她道:「你昨晚穿越去打仗了嗎?」
越聽拖著沉重的腳步去浴室。
紀惠籬靠在門上等她回答。
越聽見牙膏已經擠好,手撐在洗漱台上喘了口氣:「沒有,看了本書。」
紀惠籬震驚:「你這是打算考研?」
越聽道:「考研不考研的另說,再熬兩天,我肯定能當低保戶。」
她準備刷牙,一個不小心把洗手液撥了下去,她彎腰去撿,發現角落裡放著一個盒子,好奇問道:「這是什麼?」
紀惠籬遠遠一瞧,道:「那是你送我的洗衣粉,太珍貴了,沒捨得用。」
越聽:「……」
洗漱完畢,越聽連早飯都沒來得及吃就往劇組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