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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恆又搖頭,似乎有些嘆息的看著沈月章的腦袋,嘆了口氣,「若是如此,我就不需在這裡同你說這麼多了!」
「那你...」
「我身邊似乎被人安了眼線,不好有動作,這事兒,你去說最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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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負兩項匯報,沈月章肩頭很重的進了宮。
她照例匯報完了自己手頭的帳,太后起身傳膳的功夫,她又拉著人,一閃身躲進了內室。
江大人對待此事的態度謹慎,沈月章也小心的很,內室窗小昏暗,不比外面亮堂,但也唯有這般,才對得起江大人的小心!
隔斷之外,宮女的腳步聲輕的像是貓,唯有盞碗落在桌上的聲響。
隔斷之內,沈月章拉著柳雲躲在屏風後的紅木箱子旁。
角落逼仄,柳雲腰抵著箱籠。
沈月章本想等著外頭宮女散了在跟她開口,可卻不想,一抬頭,柳雲卻重重吻了下來。
這過去的十多天裡,沈月章曾經無數次地拉著她躲在這裡索取親吻。
尤其十五前後的那段日子,沈月章常常留宿宮中,她總是借著那小窗外灑下的銀霜,在四下無人時,將自己暗濤洶湧的欲.念落於糾纏的唇舌。
水深隱秘,她像是擁著自己的解藥,恨不能吞之而後快...
今日,她本就被封后大典的一應瑣碎,還有大軍即將凱旋的事宜忙的腳不沾地,心中自是疲乏,如今又見心上人這般急切的投懷送抱,柳雲眸底暗色漸重,她不等沈月章開口,便俯身重重吻上!
有些事,第一次是瘋,第二次是瘋,第三第四次,便是尋常了。
「砰」的一身悶響,是身體撞在屏風之上,一頂官袍咕嚕嚕從隔斷里滾出來。
外頭的宮女不敢分去半分眼神,她們上完晚膳便盡數退下。
木門吱呀一響合上,內室的水聲更加肆無忌憚了些,沈月章有些站不穩地被柳雲攬腰錮住。
雙眸含水,唇紅如珠,沈月章氣息不穩地扶著柳雲肩膀,語氣卻無辜的很,「你怎麼上來就親?」
柳雲似是被她這甩鍋的口吻氣笑了,她湊過去咬著沈月章的唇瓣,「不是你拉我進來親的?」
柳雲已經放棄了自己在沈月章面前的冷靜與克制,她自暴自棄地把選擇權又悄無聲息地丟還給了沈月章——沈月章想要怎麼樣,她配合就是了。
她本來就不是什麼能夠捨己為人的好人,自私自利才是她的本性!
沈月章是她的例外,她也想把自己例外的「好心」給她,可脆弱的好心抵不過貪婪和欲.念,如今不得寸進尺已經是她最後的底線,再讓她心甘情願退回到尋常舊友的身份...她做不到,也不願。
但沈月章對自己手握的權利,顯然並不知情,她臉上的紅霞仍在,卻不曉得是不是羞得,只語氣里有些嬌氣的惱,「誰說拉你進來就是要親啊?」
說著,沈月章去掏懷裡江恆給她的龜公的口供,「喏,江大人給我的。」
說罷,她又一本正經的補充道,「是正事!」
雖然弄錯了,但柳雲並沒覺得有多尷尬,她甚至懲罰似的在沈月章臉頰咬了一口,好像這事兒是怪沈月章似的,一手拿過口供,邊看邊撿起沈月章掉下的官帽。
沈月章頭髮都揉亂了,但她自己毫不知情地跟在後頭,追問道,「九娘是十五那晚離開萬花樓的,還說是去陪宮裡人,她見得不是黃德全嗎?」
第46章 狗脾氣
柳雲一目十行瞧完了那份口供, 然後若無其事地盛了碗湯放到沈月章跟前。
她顯然沒有要和沈月章詳說的意思,沈月章也沒從她臉上看出什麼,於是直接問道, 「這人應該不是黃德全吧?」
「還有,上月十五那晚,黃德全究竟見的誰啊?你不是說要殺他的嗎?怎麼回來之後就沒什麼動靜了。」
沈月章湊在柳雲跟前的樣子像是揣著爪子的貓,她兩手併疊著搭在柳雲跟前的桌沿上,下巴搭在指尖,肩膀幾乎和桌面平齊。
她仰頭看著柳雲,露出一段纖長漂亮的脖頸,脖頸向下,肩膀撐著寬鬆的官袍, 衣料平整的滑下去, 在窄瘦的腰身處一折。
柳雲的視線不受控地在那凹陷處停留一瞬, 而後撇過頭,抬腕勺了一顆滾圓晶瑩的水晶肉圓, 塞進沈月章嘴裡。
「有吃的還堵不上你的嘴?」
那水晶肉圓是用蒸好的饅頭, 去皮曬乾磨成粉,再將肥肉切成小丁,加粉里揉成拇指大小的團, 最後蒸出來的。
蒸好之後的肉圓沒了肥肉的油膩, 一口下去又軟又彈,還有股甜香, 最中沈月章這個愛吃肉的人的胃口。
她三兩口咽了,「這下沒有了。」
好似證明似的, 沈月章張著口給柳雲瞧了眼,又道, 「難不成他去了萬花樓,最後真的誰也沒見?」
自然不可能誰都沒見的,那晚暗衛來報,說黃德全私下見了幾位大人,談話的內容無非是中宮之位人選的站隊。
畢竟那時候初試剛過,在旁人看來,正是中宮之位爭得如火如荼的時候!
黃德全身為內仆令,雖然只是掌管中宮儀仗,但只要站對了隊伍,日後也是常出入上前的人。
那時最有可能入主中宮的只有賀澹和裴尚榆,而賀澹的父親在京中,以賀相在京中的權勢和地位,想要拉攏籌謀,也不會在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更輪不上一個區區內仆宮令來充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