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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粉面含春,坐在燕遲那一桌,眼波流轉,時不時扭頭和周圍的人說笑。
江斯若吃完飯,和燕遲的助理說了一聲,就早早的上了樓。
江斯若回到總統套房,進了房間躺在床上,因為生理期的緣故,她的肚子疼得厲害,閉著眼睡得迷迷糊糊,想吃奶糖。
她倒是可以叫燕遲的助理送點甜的東西,只不過她不習慣麻煩人,這種突如其來的食慾,忍一忍就好了。
燕遲在席間,談言歡笑,繞是她極會應酬,笑了那麼久臉頰臉頰不由得有些僵硬,覺得無聊透頂。
周圍人的溢美之詞,她早就聽慣了,覺得毫無新意。
反正沒有多少是出自真心,燕遲很明白,有些人表面上在笑,心裡卻不知怎麼罵你。
那些把你捧到天上的誇讚,根本不值一提。
燕遲心不在焉地托著酒杯,忽然看到那邊走過來一個衣著得體的婦人:「阿遲,你先上樓吧。」
燕太太:「剛才我看到斯若先上去了。」
燕遲回頭,這才發現江斯若已經不在席上了,剛才忙著喝酒,根本沒有注意。
燕太太:「按理說生日只用你們小夫妻吃個飯就好,但就算你不邀請,也會有人巴巴的跑過來獻殷勤兒,你今晚提前回去,我幫你和她們說。」
畢竟年輕人都喜歡熱鬧的場面,她怕燕遲不願意,便語重心長地說道:「你今晚冷落斯若,她多半不高興,多陪陪她,嗯?」
燕遲早已不想應酬,便點了點頭,轉身往回走。
燕遲喝多了酒,臉頰發著燙,在電梯門口,忽然被助理叫住:「燕總……」
燕遲回頭看她:「什麼事?」
助理對上她冷冰冰的目光,心裡發怵:「燕總,張小姐腸胃炎,剛才吐了幾口血。」
燕遲:「……」
張曉有腸胃炎,不能大量喝酒,這個燕遲是知道的,可剛才她倒是沒時間去注意張曉喝酒沒有。
助理:「她……她昏厥了過去,之前一直想見你。」
燕遲皺了皺眉:「她在哪裡?」
助理唯唯諾諾地帶著燕遲來到一個小包間,燕遲一進門,只聞到四周瀰漫著一股濃烈的酒氣。
張曉躺在沙發上,衣衫半解,腿上的黑絲襪褪去一半,中間爛了個小洞,能夠看到裡面雪白的皮膚。
女孩的妝已經被卸去,眼睛紅紅的,沙發旁邊放著一個垃圾桶,可能是剛才吐過。
燕遲剛走過去,就被張曉抱住。
張曉睜開眼,妙目圓瞪:「學姐,我的禮物呢!」
今天是燕遲的生日。
張曉剛好和燕遲同一天生日。
她和燕遲在一起時,燕遲對她很好,每逢生日都會準備許多別出心裁的禮物。
而今年她回國,居然沒有收到燕遲的禮物。
燕遲頓了頓,下意識推開她。
張曉心裡委屈,喉嚨一癢,忽然間猛烈咳嗽起來:「學姐,你是不是心裡沒有我了?」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你喜歡她嗎?為什麼你和她結婚了,就沒有我的禮物了?」
燕遲覺得有些疲憊,順手拿過旁邊的淺藍色的禮盒:「這個給你好不好?」
這是剛才有人送給燕遲的禮物。
張曉:「這不是你送的呀。」
燕遲:「我現在結婚了,沒有和你說過麼。」
張曉:「可我們以前那麼好!」
「你和她難道不是被爺爺給逼的?你直接和她離婚不就好了?」
女孩喝了酒,不依不饒的,聲音都有些發顫:「學姐……你既然能娶一個自己根本不喜歡的人,你為什麼不能……給我一個機會呢……」
燕遲眉宇間稍有不耐。這個房間只有她和張曉,她忽然又產生一種坐立難安的感覺。
以前和張曉待在一起的時候,燕遲覺得什麼憂愁都沒有,她們倆之間只剩下一層薄薄的紗窗沒有捅破,她就和江斯若結婚了。
可現在和張曉再次見面,燕遲一點欣喜的感覺都沒有。
她顧及的太多,可能是和江斯若的婚約對她來講真的是一把沉重的枷鎖。
她跟江斯若根本沒有一點感情。
她或許有強迫症,不想讓她和江斯若安穩了三年的婚姻被畫上一個不完美的句號,她落得一個給現任妻子戴綠帽子的稱號。
可能只有等和江斯若離婚之後,她才能和以前一樣,坦然的面對張曉,找回那段時光。
燕遲站起來,淡道:「這個月都不要再來找我。」
張曉被噎住,看著燕遲的背影,哇哇大哭起來。
燕遲回到房間,卻沒有看到江斯若的人。
燕遲忽然覺得心裡有點煩躁。
她邊喝水邊來到桌邊,看到堆在門口的禮物,和助理說道:「把禮物整理出來,明早發個清單給我,我問問江斯若有沒有喜歡的。」
「其餘的拿去南湖。」
助理諾諾應聲。
燕遲處事滴水不漏,平時很少在外人面前暴露自己的愛好,其它人也不知道送什麼,只能從蛛絲馬跡中抓一些燕遲可能喜歡的東西當做禮物。
但燕遲沒什麼感興趣的。她看著堆放在門口的禮物,雙眸中不由得閃過一絲自嘲的笑。
禮物年年都有很多,但她真正喜歡的卻寥寥無幾。
燕遲已經很久沒有過一個清閒的生日了,助理走出門口,燕遲走進主臥,發現江斯若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