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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妙妙笑了,烏黑的嘴唇裂開森白的牙,天幕底下掛的白熾燈映照,猶如女鬼,葉鶯萬分嫌棄地移開視線,覺得瘮得慌。
黃妙妙一點不生氣,尤其喜歡看人家因為她吃癟,笑著說:“我呀,我都行的,我遇0則1,遇1則0。”
她胳膊肘撞撞沈薔薇,“你們誰是1,誰是0?”
“都說不是。”葉鶯瞪她。
“那你是0。”黃妙妙肯定。
“你才是!”葉鶯吼。
黃妙妙說:“你百分百是0!你覺得丟臉,你惱羞成怒。”
葉鶯懶得理會,笑死,她根本不知道她說的什麼意思。
黃妙妙還是沒能加成微信,一來沈薔薇不肯,二是她看出這兩人其實在處著,雖然一方已婚,但是……嗯嗯,這種事她以前也不是沒見過,沒啥好稀奇的。
總之,已經夠亂了,她就不添亂了,演出結束聊聊天,找點樂子而已。
沈薔薇陪她喝了幾杯,答應如果第三次遇見就加微信。
送走黃妙妙,葉鶯立即拉起沈薔薇回帳篷,一路走,她還一路說人家壞話,“就她,一米八五?吹牛,最多一米七。”
她還伸手比劃,“而且她鞋底那麼厚!起碼六公分,頂多一米六五,哪有我高?這麼熱天,穿那老大一雙黑靴子,也不怕得腳氣。”
沈薔薇聽得直發笑,“你在生氣她說你是0?”
葉鶯不吭聲,回頭等她百度了再說這事。
沈薔薇拉著她一貓腰鑽進帳篷里,跌倒在墊子上,“放寬心,將來真到那地步,我肯定讓著你。”
作者有話說:
圍觀直女(指指點點)
第34章
凌晨兩點,篝火晚會結束,四下喧囂已歇。
躺在帳篷里,木柴焚燒的氣味被隔絕,還有那不捨得睡的,杯盞相撞,細碎說話聲從很遠的地方飄進耳朵。
帳篷里微透進暗淡的黃光,沈薔薇蜷在一側睡得正香,她今晚多飲了幾杯,回來後倒是沒怎麼作妖,跟小喇叭打了視頻就睡覺了。
這時候葉鶯不得不感嘆沈薔薇的先見之明,臨睡前沈薔薇央著她喝兩杯,說喝了好睡,她滿腦子邪念,心想“睡什麼”、“怎麼睡”、“難不成要酒後亂性”,於是嚴詞拒絕。
現在好,睡慣了沈薔薇雲朵般柔軟的乳膠床墊,地面反潮,天熱又不願進睡袋,葉鶯失眠了。
她微微偏過頭,沈薔薇的臉正對著她,手腕搭在枕畔,臉蛋光潔白皙,呼吸淺淺,模樣十分乖巧,很適合被偷親。
要不要偷親呢,葉鶯猶豫。
如果想干一件壞事,念頭閃現,即刻行動,很大概率能成功,且不會被發現,打的就是個出其不意。
太過糾結,必然心慌意亂,破綻百出。猶豫就會敗北。
衝動過去,葉鶯最終還是沒有靠近她,馥郁甜香腐蝕心智,是毒藥也是解藥,她任其潰爛,默默轉過身去。
幸好,她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很高興被轉移注意力,從枕頭底下摸出手機,屏幕光拉到最暗,點開瀏覽器搜索:什麼是1,什麼是0。
本來想問問春信,大半夜的,不太合適,再說那聽起來可不像什麼好話,別到時候給她倆笑話,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五分鐘後,葉鶯什麼都明白了。
1和0,這兩個數字竟是如此具象、直白,超出她想像。
這這這,這怎麼弄嘛。
葉鶯困惑地看向自己的右手,手心手背來回翻轉,她好像有一點明白,沈薔薇為什麼老是看她、摸她,以及誇讚她的手了。
她還天真以為,沈薔薇只是單純欣賞……
她知道自己手好看,小時候同學都給她起外號叫泡椒鳳爪,很貼切形容她的爪之白之細。
回想天幕帳篷下,餐桌旁,黃妙妙那充滿不懷好意的笑,葉鶯羞憤欲死。
可惡啊——
大數據捕獲了她,此後一連串搜索詞雨後春筍般冒出,迫不及待湧進她的腦子,再眯眼翻頁都來不及了,什麼‘1和0哪個更累’、‘XX是如何進行的(視頻)’、‘如何做t(含指法教程)’等等。
葉鶯控制不住把手伸向那行細小的黑體字。
其中大有學問,葉鶯大開眼界,徜徉在知識的海洋,如痴如醉。
這時,她身後幽幽一聲:“學會了嗎?”
葉鶯虎軀一震,手機滑落,沈薔薇矯健翻身壓上,“來吧,好記性不如爛筆頭,實踐才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來什麼來!”葉鶯渾身血都燒起來,手忙腳亂把手機往枕頭底下塞,怕被人聽見也不敢大聲說話,“下去,去去,走……”
沈薔薇偏不,她蛇樣盤上,扭來扭去,一會兒摸摸她的臉,一會兒捏捏她的手,軟著聲一勁兒撒嬌,“陪我玩嘛,玩嘛——”
葉鶯與她搏鬥,捏住她手腕使她動彈不得,她便張嘴來咬,用膝蓋頂,葉鶯稍用點力氣,她就嚶嚶喊痛,人一鬆手,她又卷土衝來,屢試不爽。
從帳篷外看不出絲毫異樣,裡面卻是鬧翻了天,每頂帳篷之間相隔4-5米,怕被人聽見,二人默契保持沉默,只有窸窣的衣料摩挲聲和紊亂沉重的鼻息,不時兩聲嚀喃溢出,還有沈薔薇低低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