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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春信眯著眼睛:“夫妻雙方,如果妻子不同意,丈夫強迫,是否觸犯法律?”
“什麼東西啊?”春信迷惑了,“不同意什麼呀。”
雪裡爬起來,接過手機,手背搓一下額頭,“這人搞什麼,怎麼摻和進人家夫妻房事去了……”
她啪啪打字:“構成犯罪。暴力,脅迫,違背婦女意願,可以報警。”
——謝謝謝謝,打擾了,對不起。
葉鶯回復。
“這是在幹嘛呀。”春信不解極了。
雪裡抱住她躺進被窩裡,“睡了,寶寶。”
寶牙半山8號,葉鶯把手機屏幕亮給沈薔薇看,“他要是敢,我馬上叫警察來。”
沈薔薇:“……”
她一句話沒來得及說。
然而少年人天真無邪,一腔赤誠,令人動容。
“但是我也不能跟他撕破臉。”沈薔薇握住了葉鶯的手,指腹細細摩挲手背,“小葉老師,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葉鶯:“你說。”
“我希望,你每天都能來我的房間陪我睡覺,這樣……礙著屋裡有人,高正佑就不能闖進來欺負我了。”她支起半個身子,小心翼翼靠進她懷裡,“這幾天,你都陪著我好嗎?晚上我多算你半天工資。”
“其實我也沒有特別在乎錢了。”葉鶯懷抱虛虛張著:“就算沒有那半天工資,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受欺負,你就算不是我的老闆,只是一個普通女人,我能幫上忙,也絕對不會坐視不理的。”
“小葉老師真是熱心腸。”
於是一整夜,葉鶯都忠誠守護著她。
沈薔薇夜裡睡覺很老實,沒做什麼出格的事,葉鶯乾瞪眼到凌晨兩點,感覺到她的呼吸像花朵悄然舒展花瓣,確定她不會再有更多僭越才敢放下心睡覺。
此類喪偶式婚姻從來只多不少,單親家庭的葉鶯深知做媽媽的不易,這天底下的女人已經生存得如此艱難,如果女人再不幫女人,那還有誰會願意幫她們呢?
就像姑姑和媽媽,兩個年輕寡婦,相依為命二十年。
葉鶯當然是很樂意幫她的。
然而一夜驚夢連連,夢中場景暗昧紛亂,在布滿橘色薄雲的天空之下,在人流如織的海灘,沈薔薇身披淡粉薄紗,自雲端款步走來,周圍所有人都看不見她們,她們眼中唯有彼此……
葉鶯心中湧出一種前所未有的渴望,在夢裡她膽大極了,眼神毫不躲閃,她的手也十分遵循內心渴望地極具占有。
夢中花香四溢,嬌吟迭起,海浪推著人重重往前,將彼此淹沒。
……
凌晨五點,葉鶯滿身黏膩汗濕醒來,輕手輕腳下床回臥室沖冷水澡,花灑下回憶夢中情形,驚嚇只多不少。
要了老命了,怎麼會做這種夢。
好可怕的夢!
嗚嗚,媽媽,我該怎麼辦,我怎麼會變這樣。
冷水暫緩心中炙火,葉鶯滿身爽利回到沈薔薇臥室,這時天色已經半亮,山里早起的鳥雀站在枝頭啾啾歌唱。空調關了,窗戶大敞著,有風,紗簾輕輕揚起,睏乏襲來,葉鶯終於沉沉睡去。
睡著不到半小時,沈薔薇的鬧鐘響了,跑步時間到。
葉鶯想死。
她一上午無精打采,早飯後給小喇叭上繪畫課,說話也有氣無力,小喇叭問她是不是沒休息好,葉鶯勉力笑笑,“沒事。”
高正佑早飯後就上班去了,繪畫課結束,葉鶯向沈薔薇申請睡午覺,沈薔薇坐在紫藤蘿花架下看書,似笑非笑看著她眼下兩隻青黑的眼圈,“確實很憔悴呢,可是我們昨晚明明什麼也沒做啊。”
葉鶯總不能跟她說,是在夢裡被妖精吸乾了精氣,只能藉口說:“可能是認床,兩個人睡,不太敢放鬆手腳,半夜老是醒來。”
“你太拘謹了,小葉老師。”沈薔薇勸她放寬心,“不用擔心打擾到我,都是女人,就算不小心碰到也沒關係啊,我不會介意的。”
頓了頓又說:“我睡覺有沒有打呼嚕和磨牙呀?難道是我吵到你了。”
葉鶯忙擺手,“沒有,你睡覺都沒聲音的,呼吸聲也很淺。”
“小葉老師觀察細緻入微。”
葉鶯:“……”果然言多必失。
還不算完,剛回到房間,手機消息就響不停,蔣春信找她算帳來了。
——你怎麼回事啊,你昨天大半夜的幹嘛呢。
葉鶯坐床頭回覆:事情很複雜,一句兩句話說不清楚。
蔣春信:那你長話短說。
葉鶯真的很困了:我睡覺了,我昨晚很累,我睡醒再抽空跟你說吧。
蔣春信:你昨晚怎麼了?為什麼累?為什麼說兩句話還得抽空,你可不要誤入歧途啊。
何止是誤入歧途,她早鑽死胡同里,沒出路了。
葉鶯:真的很累了,睡了。
蔣春信:你的話讓我產生了很多奇怪的聯想。
嗐,隨她怎麼想吧,現在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適應了幾天,情況終於有所好轉,也許是沈薔薇早上拉著她跑步鍛鍊起了效果,白天足夠累,晚上也好睡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