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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的路上周世轍挑著茶葉,就算他說能讓安安趴在自己身上,安安自己也捨不得看見哥哥這麼累。
氣喘吁吁跟在哥哥後面,走幾步就要休息下。
走了一個多小時,終於到達了賣茶葉的那個路口,收茶葉的是一個中年男人,開著三輪車,比之前節目組車走的地方要更遠一點。
拿著一桿秤,將茶葉一一稱過去,給錢之後讓村民們把茶葉倒在他的後車廂里。
價錢給的還算公道,秤也沒有什麼問題。
在碰上某些村民的時候,甚至還會拿出來一根煙問要不要抽。
跑這麼遠的路,這個生意到底賺不賺錢其實誰也不知道,村民們只知道如果沒有這個中年男人每年在茶葉出來的時候過來收,那他們的茶葉就也要荒廢。
在摘的茶葉數量不多時,甚至還會有村民準備一些他們家裡種的蔬菜送過來。
生活壓彎了他們的腰,滿是困苦的臉上擠出笑容全是討好,仿佛面前這個男人就是他們最後的救命稻草。
周世轍站在一邊,抱緊了安安胖乎乎的身體。
爺爺奶奶一直有堅持各種慈善事業,是他們自己組建的團隊,確保捐出去的每一分錢都能花到實處上。
但是他的父母對於爺爺奶奶這種砸錢的行為非常不理解,甚至多次還想阻止。
在此之前,周世轍對於這件事的態度一直都是無所謂,可現在當他看見面前這幅場景之後,突然就明白了爺爺和奶奶堅持的原因。
如果以後有機會的話,他一定會按照爺爺奶奶所期望的那樣繼續下去。
回去路上,安安騎在周世轍的肩膀上。
一來一回這時候已經太晚太晚了,天早就暗了下來,村民們在離開之前就帶上了手電筒。
節目組的跟拍也在跟著一起,光能夠將路況照的清清楚楚。
除了他們的腳步聲和呼吸聲外,還能聽見路邊林子裡鳥叫和蟲鳴。
騎在哥哥的脖子上,雖然在安安眼中不遠處的黑暗都像是張著血盆大口的怪物,但是卻格外安心。
隨著天氣漸漸暖和起來,春茶漸漸開始變得不值錢了起來,每天摘的茶葉也越來越多,那個中年男人在某一天就跟他們打好了招呼,說不會再過來了。
三個村民摘的茶葉就能裝滿他的三輪車,實在是收不下。
那一天晚上回去的路上,所有人都非常沉默,村長還難得抽了一根煙。
周世轍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思考,在路還沒有修好之前,是不是還有別的事情可以去做。
他諮詢了一下自己的導師,他導師在國內都算是非常優秀的研究學者,對於茶葉樹也有些研究。
看完周世轍發過去的一些視頻後,也給出了一些建議。
按照正常情況來說,他們這個地理位置非常不錯,高山上的茶葉價格不應該這麼低廉,味道應該不錯。
周世轍把他導師的建議全部都告訴了村長,村長第二天就開始招呼著村民們開始伺候照顧著家裡的茶樹。
村子裡所有老人都沒有固定工作,因為早些年不知道國家政策也拿不到什麼補助,有兒有女的占據多數,都不符合條件。
只不過那些孩子雖然從這個貧困的山村暫時逃了出去,但是卻根本沒辦法在外面紮根。
老人們不忍心給孩子增添太多的負擔,大部分都是在臨近去世之前才讓他們回家來見上一面。
在此之前,都靠著自己一雙手吃飯,絕對不麻煩孩子。
不管是果樹還是茶葉,就連山上的藥材他們都非常在乎。
以前哪有人管他們這些,現在好不容易遇到了一個比較懂的周世轍,只要是他提出來的建議,村民們簡直就是無條件遵守。
果苗生長的第一年,並沒有要結果的意思,可村民們只要去山上看看那些果樹的生長狀況,心裡頭都很高興。
比起曾經在自己家裡等死,現在的未來讓他們覺得格外有盼頭。
在這裡生活的時間一長,安安就把這裡當成了自己的家一樣,每天從村東頭跑到村西頭。
抱著這家奶奶的貓,去找那家爺爺的狗玩。
村子裡所有人都知道,安安是周世轍的弟弟,周世轍也是為了他才會到這個地方,後續帶來了這麼多的改變。
基本上是沒有人不喜歡安安的,每次看見安安從自家門口經過,都會想方設法拿點東西塞給他。
或許是家裡剛做好的東西,也有可能是過年都捨不得吃的糖果,每次安安都會收下來,將自己背著的小包塞得鼓鼓囊囊。
整個變形記錄製時間是一年,眼瞧著節目組馬上就要打算離開,村長代表村子裡面這麼多人開始了盛情挽留。
就算周世轍沒有這麼厲害,他們這個村子裡有個年輕人也是好的。
節目組的安排就是這樣,而且周世轍他馬上就要開始工作,肯定不能把所有時間都浪費在這裡。
安安一轉眼也到了應該去幼兒園的年紀,一般像他們這樣的家庭都會提前給孩子安排一些課程,確保孩子能夠適應幼兒園的環境。
其他的嘉賓也都到了應該回去上學的時候,再怎麼捨不得也照樣即將分別。
那條路已經有挖土機過來開工,周世轍的兩個學弟在村子裡面住了下來,據說是打算近距離觀察那些果苗寫一篇文章交給導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