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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我坐在這裡開始一直到現在,你可曾問過一句安安?」
唐韞被砸的頭破血流,一邊的唐俊忙不迭過來捂住了他還在流血的額頭,看著柳女蘿說道:
「你怎能跟爹爹動手?」
柳女蘿不想跟他爭辯太多,哪怕事實上唐俊什麼也沒做,可她照樣很難對這個受益者產生任何好感,甚至控制不住不去遷怒於他。
「既然叫的這般親熱,我自然不會把你們分開。」
「來人,廢了他們父子倆的手。」
很快就有侍衛上前,唐韞這時候才是真正的怕了!捂住自己寫字的右手瞪大了眼睛,在看見侍衛居然朝著俊兒下手時,又急忙護住俊兒,厲聲道:
「你怎能如此狠毒?那些事都是我做的!你為何要遷怒於俊兒?」
侍衛給柳女蘿又上了一盞新的茶,她正懶懶地撇著茶沫,聽見這句話時把茶盞放在了一邊,輕笑一聲後開口道:
「遷怒?那唐俊,你願意用你自己的性命來發誓,你那次弄走丫鬟,真的只是為了看一看安安麼?」
這件事柳女蘿一直不大確定,現在用的是那副篤定的語氣問出來,仿佛她手中已經掌握了確鑿的證據。
一般人被污衊的話絕對會憤怒,可唐俊沒有,他眼中一閃而逝的心虛極快,但還是被柳女蘿捕捉到。
再想曾經唐韞那信誓旦旦的話,她差點沒被氣笑,閉上眼睛後說道:
「罷了,念在安安還小,我想替他祈福的份上,就只廢一隻手吧。」
「是。」
雖然手還是要被廢掉,但是比起之前還是要好上太多,唐韞猛地鬆了一口氣,垂眸掩住自己眼底的怨恨不甘。
就算是被廢掉一隻手,他也照樣是不滿的,如果能身體健全的話誰又願意受著傷,萬一沒有拿捏好那個尺度的話,說不準他再也沒辦法升官。
霍思危看見他的不甘後,在後面補充了一句。
「廢掉唐韞寫字用的右手,這唐俊本將軍聽說是個左撇子?那就廢了左手吧。」
雖然安安有些不太好討好,但並不影響現在霍思危已經把他當做了自己的兒子,身為人父怎麼能做到眼睜睜看見旁人來欺負自己孩子。
侍衛下手把分寸拿捏得很好,保證再高明的大夫也做不到恢復如初。
做完這一切後就把他們從這別院裡扔了出去,若是想回京城就得自己走。
回程的馬車上,霍思危主動說道:
「放心,我會讓人盯著他們,保證他們這輩子都爬不起來。」
柳女蘿坐在那裡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半晌後才出聲道:
「所以那個唐俊的生母,到底是誰?」
第70章
當初在意識到不對的時候柳女蘿就派了人去查真相, 奈何無論如何查到的都是唐俊在遇到唐韞之前的確就是一個小乞丐。
而後來她拜託了父親幫忙查探,得到的答案也是一樣。
直覺告訴柳女蘿真相併非如此,所以她愈發好奇, 忍不住想去探究。
事到如今, 她只想知道一個真相。
「你真想知道?」
霍思危倒是特意去調查過一下,當初那件事做的很隱秘, 一般人的確查不到。
但是因為他年少時不懂事, 喜歡跟三教九流的人混在一起,從一個混混口中知道了真相,一直不知道也不應該跟柳女蘿說。
「嗯。」
柳女蘿很想知道,到底是多重要的人,才會讓唐韞從安安還沒有出生的時候就算計起。
「唐韞自幼家境貧寒,靠吃百家飯長大。」
霍思危看她這幅執拗的模樣, 猜到如果她不知道真相怕是一直會惦記著這件事, 便跟她解釋了起來。
這件事柳女蘿當初也聽過, 還因為這個原因心疼過唐韞許多次。
「有一鄰家姐姐,要比他大上十歲, 被父親賣給了一個死了兩任妻子的老男人為妻, 生下了一個兒子, 就是唐俊。」
「那個老男人在唐俊剛生下來的時候就死了,那個鄰家姐姐桃花成了寡婦,帶著兒子回了娘家, 恰逢皇上下旨鼓勵寡婦再嫁。」
當初那道聖旨柳女蘿也聽過,是因為人口數量不足, 下旨砸掉了不少的貞節牌坊, 甚至以身作則納了幾位寡婦進宮。
民間寡婦帶著孩子再嫁成了很正常的一件事, 可在皇家自然不能這般, 不然那孩子的身份也很尷尬。
所以挑選入宮幾位寡婦的標準,基本上都是丈夫去世身邊沒有子嗣的,也是為了保證皇室血脈的純正。
「標準你也知道,桃花在丈夫死後回到娘家的日子很不好過,而剛好他們村子裡有一個入選的名額。」
「那孩子不知道是被誰扔到了乞丐堆里,對外說是孩子自己跑了,她成了入選的秀女之一。」
「至於唐韞是怎麼認出那個孩子的,或許要等見到了那位桃美人才知道。」
柳女蘿查過很多跟唐韞年齡差不多的女子,但是卻從來沒考慮過年齡差距十歲以上的,漏掉確實不奇怪。
剛好姐姐前幾日讓人過來吩咐,讓她入宮一趟,到時候想見見那一位桃美人應該不難。
「報恩。」
柳女蘿輕輕念出了這兩個字,她心底是不信的,怎麼會有人能為了報恩做到這種地步呢?
甚至心甘情願利用自己的親生孩子,恨不得能夠踩著她和安安的屍骨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