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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量好這件事後,季沉標把料子遞給了大膽玩,他把大膽抱在懷裡往外走。
圍觀群眾在最開始根本沒把這家店放在眼裡,可看見了那麼漂亮的一塊翡翠後,紛紛都湊了上來想在這些廢料里再找找。
大膽的棒棒糖已經被他自己嗦完了,本來想學著那些叔叔把棒棒糖棍叼在嘴裡當煙抽,還沒開始就被季沉標扯了下來丟到了垃圾桶里。
他一雙小手牢牢抱住那塊料子,認真盯著看了一會兒也沒看出什麼名堂,乾脆就塞到了他爸外套的帽子裡。
挺好的,就是有點重,拿著的時候他手腕都酸了。
在季沉標反應過來之前,先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甜甜地喊了一聲爸爸。
季沉標感受著自己帽子的重量,再看大膽明擺著就是做完壞事後故意裝出來的無辜模樣,氣的想敲一下他的腦袋。
大膽似乎是察覺到了從爸爸那邊傳遞過來的殺氣,縮了縮腦袋後笑的更甜,活脫脫就是一個善於察言觀色的小狗腿。
季沉標瞪了他一眼沒動手,相處時間越長就越是捨不得再跟他動手,哪怕明知道絕大部分情況下大膽都是故意裝出來的委屈也是一樣。
回到家裡後季沉標把那塊料子收了起來,這塊料子是不錯的,但是因為比較小所以沒有那麼昂貴。
冰種的翡翠在這片市場上非常常見,尤其是紫色和綠色。
放在家裡未必能升值,他看中的是,這好歹也是大膽頭一次開出來的料子,留著當做紀念不錯。
周先生很關心季沉標在新的工作崗位上是否適應,跟負責這邊的主管提了一下,讓他多多照顧季沉標。
這天甚至還特意來了一趟,問一下季沉標在這邊還有沒有什麼其他需要的東西。
在閒聊時,季沉標提到了大膽那天運氣好開出了一塊不錯的料子這件事。
「哦?什麼料子?」
周先生一聽這句話瞬間就來了精神,有上次那塊極品翡翠在前,他很好奇這次大膽開出來了個什麼東西。
「冰種的紫色翡翠,在廢料堆里撿的原石開出來的,本來很漂亮,但是那師傅手藝不行被切毀了。」
當時換做是季沉標,他也不會覺得廢料堆里的原石能開出什麼翡翠,甚至還是篩選過一輪的廢料。
只不過如果是他的話,絕對不會為了偷懶直接從中間切。
「被切毀了的還剩多少?」
「你要是信得過我的話,不如把這塊料子交給我?我記得大膽是屬虎的吧?我帶回去讓公司里的玉雕師傅幫忙看看,能不能雕出來一隻老虎給他戴著。」
周先生自己就是幹這一行的,他自己很信玉養人這種話,自己一般都會佩戴玉製品。
要是有條件的話,也會給自己的那些員工下屬推薦佩戴玉質飾品。
「行啊,這實在是太麻煩你了。」
季沉標答應下來後就去把那塊原石給找了出來,如果切割手法不錯的話,這麼大的冰種翡翠能做一個手鐲,可切成了這樣,頂多就做一個小吊墜。
給大膽這麼大的孩子佩戴,倒也剛好。
「不麻煩,順手的事情而已。那天你們去開石頭這件事我也聽說了,儘管放心,有我在,沒人敢找你們的麻煩。」
周先生這句話,等於是把季沉標和大膽當做他罩著的人,跟之前那只是普通的員工不同。
季沉標當然能聽得懂周先生這句話中的意思,當時就激動地站了起來,道謝的話還沒說出口,周先生就先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沉標啊,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說很久了。」
「嗯?什麼事情?」
「你難道就不覺得,從一開始大膽這個情況就不太對?」
「怎麼了?」
周先生作為生意人,是相信有些人生下來就要比別人運氣好的。但是像大膽這樣小小年紀運氣就好成這樣的,還是頭一次遇到。
以前季沉標不覺得,可現在經過周先生的提醒,他突然就有一種非常不安的感覺。
那孩子本來身體就不太好,說是多災多難也絲毫不為過,總不能是所有的苦難都堆在這孩子一個人身上。
「在我們這一行里呢,有一種人叫做玉人。」
「玉人?」
「對。」
周先生在說到這裡時,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潤了潤嗓子,才繼續說道:
「玉人呢,就是說這個人是為了玉而生的。一般情況下,這種人的運氣會特別好,一眼就能鑑別出最好的翡翠。」
這種人周先生只是在別人口中聽說過,從來就沒有在現實中見過一次,甚至還懷疑這是不是別人故意編造出來的謊言。
可現在見到大膽之後,他莫名就有這種直覺。
或許,大膽就是那傳聞中的玉人。
小小年紀帶著一起丟棄的那塊原石開出來了極品翡翠,隨便從廢料堆里也能撿到一塊不錯的料子。
「這……玉人本身會因為這個能力受到影響嗎?」
季沉標始終相信上天給每個人的東西都是平等的,給了這一樣,那就一定會從其他的地方拿過來補上。
就像看不見的人大多聽覺比較敏銳,聽不見的人會在色彩上有著與常人不同的天賦。
那麼,能夠從所有原石中一眼鑑別出哪一個擁有翡翠的天賦,又會失去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