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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給他們夫妻倆分配了一套房子,就在學校不遠處,蘇先生時常會把安安給帶回家,他妻子還專門給他準備了一個房間,方便他住下。
同樣也是這一年,改革開放。
家具廠的廠長因為意外主動辭職,石頭成了廠長後在小叔的指點下做出了不少的改革,在下崗狂潮的影響下家具廠依舊屹立不倒。
他妻子在供銷社的工作受到了影響,同樣也在李大壯的建議下準備拿出積蓄去當個體戶。
李大哥被兒子弄到了廠里上班,李嫂嫂打理著家裡家外。
小花畢業後就成為了一名教師,從事著她熱愛的職業,在二十四歲那年跟同樣是教師的男人走到一起結了婚,生活的非常幸福美滿。
安安大學畢業後依舊跟在蘇先生的身邊,一起進了實驗室。
他在生物上非常有天賦,研究出了很多利國利民的東西,成為了拿到國際獎項最年輕的生物學家。
家裡後輩一個比一個出息,按理來說李婆婆跟李爺爺也沒有什麼不滿的地方,可偏偏還有個李大壯。
他在改革開放後,更是借著身份的便利把生意越做越大。
一直到投機倒把這個罪名徹底被取消後,李婆婆懸起來的心才放下,又開始操心起了他的終身大事。
老人家的思想都是這樣,生怕以後等他們走了之後李大壯會孤孤單單。
李大壯生意越做越大,在投機倒把罪取消後就開始和老王小宋一起大幹特干,乘著時代的風浪扶搖直上。
在運輸隊裡跑了這麼多年,本身見識就比一般人多,再加上他在商業上的眼光非常銳利,做的每一樁生意那都是穩賺不賠。
哪怕人到中年,李大壯也照樣不服老,覺得自己還能繼續干。
所以在聽見他娘喊他回去結婚的時候,就開始裝聾作啞,時常回家陪陪爹娘,至於其他的那就免談。
他兒子都快到了能結婚的年紀,自己實在是沒了那種想法。
再加上工作又忙,也怕耽誤了人家。
安安一直待在實驗室裡面,在李婆婆去世的那年已經四十歲都還沒結婚。
李婆婆躺在病床上看見孫子過來時,本來想在走之前讓他結個婚,好安自己的心。
可看安安緊張兮兮過來握住自己手紅了眼睛的模樣,那話到底還是說不出口。
這孩子乖,也很孝順,要是她在臨走之前說了那種話,就算他自己不願意肯定也會礙於讓自己安心同意。
人都老到快要走了,李婆婆實在是不想因為自己的一點想法,讓她的小孫子後半輩子都過得不快樂。
抬起那枯枝般的手,輕輕揉了揉他的頭。
任務一直在李大壯壽終正寢那年才圓滿結束,也許是常年待在實驗室里讓安安在情感上的感覺比較遲鈍。
他冷靜處理好父親的後事,並沒有很難過。
直到後來某天回到老家,心血來潮想看看柜子里的東西,伸手去打開柜子時,看見了下面的一個小小扶手。
就他現在的身高,碰上去的時候有些不習慣,這個鐵的小扶手已經生了鏽,只能塞進去兩根手指。
微微用力拉開,再輕輕合上,心頭一瞬間湧上來的情緒讓安安的鼻尖泛酸。
再次走出門口時,看見村子裡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場景,仿佛每一個地方都有跟爺爺奶奶、大伯大伯母、還有父親相關的記憶。
不遠處田裡油菜花開的很漂亮,只可惜再也沒有人會在傍晚回家時,給他弄個油菜花環,戴在他的頭上說真漂亮。
心空落落的,眼神放空,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任務結束回到系統空間裡後,系統看見崽崽從年邁的老人又恢復成了孩童模樣。
趁著崽崽清洗記憶和感情的時間,系統幫忙提交了任務。
這一刻它突然覺得其實有個小妖怪宿主也挺不錯,最起碼不會有自以為是的人在旁邊指手畫腳。
等安安甦醒後,系統和他重複了一下不知道已經重複過多少遍的內容。
依舊用會很愛他的父親或者是母親這一點,成功哄著安安點頭答應,甚至是迫不及待的就想開始任務。
短暫失重感過去後,安安睜開了眼睛,看了一下自己現在所處的環境。
他躺在一個大床上,房間布置的很像是酒店。
伸手掀開被子蹦了下去,腳塞進床邊毛茸茸的卡通拖鞋裡,邁著小短腿憑藉原主記憶開了門往外跑。
門剛被打開一道縫隙,就聽見樓下那非常劇烈的爭吵聲。
男人的怒吼和女人帶著哭腔的質問,讓安安下意識把腦袋往回縮了縮。
樓下賀冬靈和陸鳴哲兩個人幾乎撕破了臉,賀冬靈頭髮亂糟糟的雙眼通紅,看起來跟街邊的瘋子也沒什麼兩樣。
「就只是正常的合作應酬而已,你就往那麼骯髒的地方想,是不是因為你平常去的酒會都是那樣?」
陸鳴哲看著面前的這個瘋女人,眼中閃過一絲厭惡。
「照片我都已經看到了,你還有什麼好說的?什么正常的合作應酬你要穿這麼暴露的衣服,在他面前彎腰敬酒?」
「那衣服穿都穿了,你還捂著幹什麼?怕被別人看嗎?」
「離婚,我一秒鐘都沒有辦法忍受像你這樣骯髒的女人是我的妻子。」
在他說完這句話之後,賀冬靈像是猛地被一隻大手掐住了脖子,紅著眼睛盯著陸鳴哲看,倔強不願意讓眼淚掉出來在這個男人面前露怯,就連身體都被氣的微微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