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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生怕她會發生什麼意外,每次輪到沐出門去狩獵時,都會頂替她,讓她在部落裡面干一些比較輕鬆的活。
雨季已經到了末尾,但是還沒有完全結束。
部落裡面小山坡被大雨澆了這麼長時間,現在上去肯定會很滑,如果發生什麼意外的話,誰也不敢保證沐會安然無恙。
憋了很長時間,一直很想出門去散散心的沐,現在也不想跟阿母一起去采蘑菇了,小心翼翼在石床上坐下。
看看阿母,再看看粟,嘴角帶著非常燦爛的笑容。
「那,我就先帶著粟去采蘑菇了,讓東跟著我們一起去。」
蘭安排好後徵求沐的意見,如果沐希望東陪在她身邊的話,那她就多采一些蘑菇回來,分給他們一些。
沐沒有回答,坐在那裡發呆,等她逐漸回過神來後,又看向了用爪爪撐著下把的粟。
站起身上前兩步,跪在了粟的面前,手上做著對獸神大人禱告的姿勢,用虔誠無比的態度詢問道:
「粟,我的這個孩子,可以平安生下來嗎?」
部落裡面有太多太多的雌性獸人在發現自己有了幼崽後欣喜若狂,沒過上幾個月後幼崽離世失魂落魄。
曾經的沐,就是這其中一員。
這是她好不容易得到的孩子,沐實在是不願意再重複像是上一次那樣的悲劇。
蘭想伸手把沐給扶起來,可沐執意跪拜粟。
這個小傢伙被嚇得渾身毛髮都炸開了,想要躲回獸皮袋裡面,結果被他阿母拎住了命運的後頸皮。
「啊,啊嗚啊嗚。」
粟掙扎著想要躲起來,可他的這個行為在沐的眼中,就是說她的孩子,或許這一次也不能如願成功生下來。
跪在地上的沐眼淚瞬間就流出來了,哭到身體一抽一抽,從心臟處傳來的疼痛撕裂感,讓她差點沒直接暈過去。
粟越著急就越是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一直在那裡汪汪叫。
外面的兄弟倆聽見這邊的動靜後,也急忙趕了進來。
東看見自己的伴侶跪在地上,急忙過去想把她扶起來。
渾身癱軟的沐就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一開口就是破碎的氣音。
西注意到一直在汪汪叫的小毛糰子,把他從阿母懷中抱到了自己懷裡,熟練給他順順毛,再拍拍他的後背。
「怎麼了?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粟怎麼會被嚇成這個樣子?」
只有受到巨大驚嚇的時候,粟才會汪汪叫。
可在這個山洞裡面,嫂嫂和阿母都在,西實在是不知道還能有什麼會嚇到弟弟。
東能感受到,沐渾身都在發抖,臉色也蒼白的不像話。
沐說不出來話,粟只知道汪汪叫,所以東把視線看向了阿母,這個房間裡面,唯一一個還能開口說話的人。
「阿母,到底是發生什麼事情了?為什麼他們會變成這樣?」
蘭當時只不過是憑藉著自己心中猜測,才把那句話說出了口。
從粟這裡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後,她跟沐一樣高興。
可沒想到,這個孩子居然很有可能會無法正常降生。
難不成獸神大人對他們部落的責罰還沒有結束?除了粟外,他們依舊無法擁有任何一隻幼崽?
這個懲罰對於一直都很喜歡幼崽的獸人們來說,簡直就是最殘酷的刑罰。
「沐有了孩子,但是……」
後面的話,蘭動了好幾次嘴唇都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才能說出口。
沐哭成這樣,不需要阿母說,東也大概能猜得出。
他用力抱緊了自己的伴侶,一直在她的耳邊低聲安撫道:
「沒關係的,沒關係的,總有一天,會擁有屬於我們的幼崽的。」
那邊在哥哥安撫下,終於不再汪汪叫的粟,牢牢抱著哥哥的手腕,有些緊張的盯著嫂嫂看。
當初失去孩子,再加上被自己折磨了這麼多年,沐平常看起來很溫柔,但是一遇到這種事情也是真的嚇人。
尤其是在沐情緒崩潰時,在粟眼中嫂嫂簡直恨不得要把自己給吃掉。
抱著哥哥感受著哥哥的體溫,粟才稍微平靜一點,衝著阿母啊嗚啊嗚叫了兩聲。
蘭看見他們這麼難過,心中也有一種說不上來的低落,對上粟淺藍色的眼眸,抱著最後一絲希望詢問道:
「粟,還有什麼別的辦法嗎?」
小毛糰子牢牢抱著哥哥,猶猶豫豫的點了點頭。
「有?」
沐尖利的聲音,嚇得粟又把自己腦袋給藏了起來。
這時候東也終於意識到,之前他們進門的時候粟為什麼會被嚇成那樣。
他能夠理解自己的伴侶因為當初的那些事情難過,但是卻並不希望她把情緒發泄在粟的身上。
「沐,稍微冷靜一點好嗎?粟的膽子很小。」
蘭走到粟面前,看他這一副害怕又委屈的模樣,動作溫柔的揉了揉他的腦袋,替沐辯解道:
「嫂嫂不是故意在凶你,只不過是因為嫂嫂想到了當初的那個孩子,心裏面有些難過。嫂嫂在為她沒有生下來的孩子傷心,不是想凶我們家粟寶。」
道理粟他都懂,但是看見嫂嫂那個樣子他就是害怕。
緊張抱緊了哥哥的胳膊,委屈的汪汪了兩聲。
西被他弟弟摟著,能很清楚感受到弟弟現在被嚇得渾身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