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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五和她一起走出隔間後,才變戲法似的向祝凌出示了一沓帶著香味的精美請柬:「這邊有好幾封給您的請柬。」
祝凌莫名其妙:「給我的?」
「是啊。」光五將手裡一沓請柬交給她,「公主的英雄救美,可是傾倒了一大片。」
祝凌接過去翻了翻。
第一張來源於燕國三皇子燕弘榮,第二張來源於燕國四皇子燕君信,第三張來源於燕國順柔公主燕輕歌,第四張來源於衛國禮部侍郎的嫡子……第九張來源於應天書院學子洛驚鴻……
祝凌獨獨將洛驚鴻的請柬挑出來:「這張請柬怎麼沒與燕國的放在一起?」
「應天書院名義上屬於燕國,往年向他國遞交拜貼與請柬也都冠上了燕國的前綴。」光五臉上有點幸災樂禍,「但今年應天書院掌院親傳烏子虛不是在燕國五皇子手裡傷了嘛,現在還沒醒來,應天書院氣不過,自然就沒加。」
【有什麼問題嗎?】小白雲在意識空間裡小聲問。
「老師不是那麼衝動的人。」祝凌回答它,「去掉燕國的前綴,不是一件小事。別說出事的是我,就算出事的是他,這前綴也不是這麼好去的。」
「光五,我讓你查宋蘭亭的事,查得如何了?」
說到正事,光五嚴肅起來,她臉上嬉笑的神色一收:「沒有任何問題,也不見宋蘭亭和他人從往過密。」
以宋蘭亭的身份,沒有問題,才是最大的問題。
「至於秋獮期間他的去向。」光五皺眉,「因為他身邊暗地裡有高手相護,我們不好接近,所以……去向不明。」
「去向不明?」祝凌將最後四個字重複了一遍。
光五臉上露出點羞愧的神色:「他身邊的高手,能力不下於明一。」
「慢慢查,不急。」祝凌打開了手裡屬於洛驚鴻的請柬,粗略地掃了一遍後遞給光五,「你派人轉告他,就說舉手之勞,不必言謝。」
祝凌將那一沓請柬翻完,統統拒絕了,秋獮剩下的一段時間,她打算和周嘯坤好好商量一下結束後的安排,順便,讓大師兄璇霄出面和他談一談。
深夜,周嘯坤剛檢查完數人趕工製成的曲轅犁,他和那些工匠一起,或年輕、或蒼老的面龐上都泛著激動的紅色,仿佛醉酒一般。即使夜已經深了,也沒能阻擋他們由內而外的興奮。
周嘯坤一遍一遍地撫摸著那架因為趕工出來略有粗糙的曲轅犁,眼眶泛紅:「好!真是好啊!」
曲轅犁比羌國境內使用的犁具更好,原先必須由兩人、甚至三人才能拉動的犁具,如今只需一個健壯的婦人便可勉力拉動,犁架變小變輕的同時,掉頭轉彎也更加靈活。
若是來年春耕,家家戶戶能配上這樣的犁具,節省出來的勞動力就可以多養幾隻雞鴨,就可以去當長工短工,就可以多掙些錢糧,若是遇到什麼天災人禍,便是多了幾分能活下去的可能!
「大善!大善!」
周嘯坤幾乎要掉下淚來,他許多年沒像這般激動過了,以至於他心中竟生出了別的野望,若是明年春末夏初,公主能帶回製鹽的法子,那羌國何愁不興!如何不興啊!
懷揣著這般美好的期望,周嘯坤派鐵衣衛看住這架犁具,又三令五申不許那些匠人對外透露後,才邁著有些發飄的步伐回了自己的營帳。
一掀開營帳門,周嘯坤臉上高興的神色就頓住了,他在營帳外停住腳步,對著身後吩咐道:「在外面守著,不必跟進來。」
此時此刻,在周嘯坤慣用的案幾前,站著一個人,四角燈燭的光落在他身上,竟有種結冰之感。
第一眼見這人,周嘯坤注意到的,不是他的容貌,而是他的氣勢———冰冷凌厲宛如出鞘的名劍,觸之非死即傷。
他的目光轉過來的時候,有種被極其危險的存在鎖定的感覺,似乎隨時隨地都失去性命。
周嘯坤被他的氣勢一驚,但作為在上浮沉半生的老狐狸,他迅速鎮定下來,一拱手道:「閣下可是蓬萊璇霄?」
昨天公主身邊的明一大半夜地跑過來,將他這把老骨頭從睡夢中喊醒,然後與他講公主所說的蓬萊講到天亮。
蓬萊掌門祝希桐名下的弟子璇霄的描述,就與眼前這人有幾分相似。
果然,那氣勢冰冷的人點了點頭。
然後……一言不發。
似乎要將周嘯坤身上盯出個洞來。
周嘯坤心下納罕,明一說公主的師兄是「表面冷漠不近人情,實則靦腆性子柔和」,除了前半句,簡直是哪哪都不像!
「明晚我會帶師妹走。」周嘯坤聽到那名為璇霄的人開口,「過來和你說一聲。」
周嘯坤:「……」
要不是曲轅犁剛剛成功,公主之前又向他解釋過,周嘯坤現在就想喊鐵衣衛把人捆起來丟出去。
就這種行事方式,這種不近人情的態度,他們柔柔弱弱、心地善良的公主指不定吃了多少苦頭呢!為了羌國的百姓,他們公主真是承受了太多啊!
祝凌看她眼前這位羌國老臣面上神色輕微的變換,有些疑惑。
她是有什麼地方露餡了嗎?
她認真反思了一下。
衣服———拿的烏子虛的、沒有任何標識,特意選的仙氣又飄逸的。
臉———劍眉入鬢、目若點漆、清癯俊秀,完美高嶺之花模板。<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