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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圓球在她的意識空間裡蹦來蹦去,遺憾得不行:
【要不是古代很多材料合成不出來,用重鉻酸銨受熱分解模擬火山爆發,法老之蛇再從裡面鑽出來,兩相搭配,簡直完美!】
祝凌:「……你這個就有點太誇張了。」
重鉻酸銨又名「維蘇威之火」,兩者合在一起不就是那個叫火山炎魔的實驗嗎?
有危險就算了,而且那個場景———
祝凌想像了一下,和小說里召喚克蘇魯似的,到時候她就不是大師,是妖怪了。
系統小小聲:【其實請神更好,燃燒的鎂粉入水配合鋰樹銀花,光影特效拉得足足的!】
祝凌:「……」
她覺得她現在剛剛好,格調不高,策劃估計瞧不上,要是真的和系統說的那樣弄,她不是當場被抓,就是慘遭剪輯。
祝凌一邊在意識里和系統對話,一邊收拾著桌上的物品,在她整理好後,茶樓的小二戰戰兢兢地給她奉上了一張雪白的信箋。
這張不過巴掌大的信箋精美得像一幅畫,上面繪著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山間金烏欲出,將雲霧染成緋色,寥寥幾筆,雲霧中就有了一座學院的雛形。
山的留白處,提了一句詩,字形勁瘦,風骨天成———
直如朱絲繩,清如玉壺冰。
祝凌接過識英箋,那箋似乎是剛畫的,上面的顏料還未乾透。
一樓寬敞一覽無餘,也就是說,有一位應天書院的先生正在二樓。
祝凌下意識地抬頭看了一眼,因為茶樓構造的原因,她什麼也沒看到。
「尋英雅集的識英箋,均由應天書院各位先生親自作畫而成,每一幅都是獨一無二,不怕有心人造假。」那茶樓小二見她接過了識英箋,解釋道,「到雅集登山日,公子只需持箋到琢玉山下,自有人引公子前去闖關。」
純手工打造防偽標誌,難怪識英箋發放的數量不多,要是門檻太低,書院的先生們也吃不消啊。
「還請公子與我前去登記姓名籍貫。」那茶樓小二繼續道,「方便雅集登山日核對信息。」
祝凌捏著那張信箋,在一眾人羨慕的眼神中隨那茶樓小二去了。
「這小子倒是敏銳。」
在祝凌的身影從一樓某處消失後,二樓才有人收回了目光,他懶懶地感嘆了一句,往身後的椅背上一靠,明明是正直英挺的長相,硬生生顯出了點江湖的痞氣來,「蘭亭,你就這麼看好這小子?」
從識英箋發放到現在,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宋蘭亭親自作畫。
「他有幾分機靈,剛剛差點連我也唬住了。」說話的人姿態懶散,沒個正形,「雖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但我可不相信他真的招來了那個名叫麗娘的鬼魂。」
坐在他對面的男子一身素色衣衫,抬眼望來時,雪胎梅骨,天質自然:「他自是沒有招來鬼魂。」
「薑黃水與稻草灰水混在一起,可製造出符紙上的血痕,木偶點頭我雖不知道其因由,但我觀他掌心藏物,恐怕也有竅訣在內,可制落天火的硝石,能使流水結冰。」被稱作蘭亭的男子笑起來時有溫潤如玉之感,「我聽聞墳塋之所,行夜路之人常見鬼火,有光無焰,隨人而動,想來那士子身邊之火,亦有異曲同工之妙。」
「我就知道這小子弄虛作假!」那魁梧的英挺男子一拍大腿,「這你還給他識英箋!」
「假以鬼魂之名伸張正義,有赤子之心,是塊難得的璞玉。」宋蘭亭細細整理著作畫過後的筆墨紙硯,「他行事知變通,不拘常理,你何必如此苛責?」
「我說宋大掌院———」英挺男子故意做出一臉苦相,「你這就護上了?這小子確有幾分聰明,但這點聰明可不一定能在尋英雅集上拔得頭籌!」
兩人說話間,已有人從一樓拾級而上,向他們奉上名箋,被那英挺男子一把拿了過去———
「烏子虛?沒聽過———」他一挑眉頭,「要是真有什麼才學,怎麼會到現在一點名氣都沒有?」
「曾烈,我們打個賭吧。」宋蘭亭臉上仍然帶著清淺的笑意,「就賭今年的魁首。」
「你要賭這小子拿魁首?」他搖頭笑道,「那你可是要輸給我了。」
他笑著笑著忽然滿臉狐疑:「你該不會是想給他放水吧?」
「我不僅不會在登山日放水,還會增添難度。」宋蘭亭說,「他在藏拙。」
「如果他真是藏拙,必然不是奔著魁首之名來的。」曾烈把玩著那張名箋,「就算他有奪魁的實力,又能怎樣?」
「我欲在今年尋英雅集之中擇一合心意之人為弟子,所以有些改動,與往屆區別開來也是尋常。」他拿過曾烈手中的名箋,「他是寒門學子,籍貫又是燕國,再合適不過了。」
連續三屆的尋英雅集,奪得魁首之位的都是燕國的世家子弟,本是為寒門學子提供晉身途徑的雅集,反倒成了世家子弟錦上添花的榮譽,已然是本末倒置了。
燕國的世家盤踞朝堂,根深葉茂,壓得王權喘不過氣來,兩方勢力失衡,政令朝令夕改,百姓苦不堪言。
同時,世家奢靡之風成性,為供養世家的奢華生活,經常巧立名目,將良民充做奴籍,前去開荒種地,創造更多的收益。燕國境內良民減少,國家稅收日益銳減,養護軍隊已是捉襟見肘,更別提遇到天災時,朝廷根本撥不出款項,災民流離失所,能活多少全看當地世家需要收多少奴僕部曲。長此以往,百姓都歸入世家麾下,燕國王權名存實亡,分裂或改朝換代是必然趨勢。<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