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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姝公主,只欽慕有為之君。
那夏國此行的目標,又是誰呢?
「明珠公主能不能將我送進室內———」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珍珠,沿著那姣好的臉龐不斷滑落,夏國公主仰頭,膚如雪,發如墨,睫沾淚水,眼尾洇紅,聲音嗚咽,「我害怕。」
這般柔弱的表象,幾乎要讓人忘了她有兩副截然不同的面孔。
「好啊。」祝凌從上馬開始就基本沒太多表情的臉突然露出一個笑,兩張絕色的面龐一起,竟讓人有種蓬蓽生輝的錯覺,「都聽公主的。」
祝凌抱著她往室內走,淚水有些模糊了夏晚的眼,讓她無端地想起隔著薄紗看見祝凌馭馬而來的情景———
熾烈的、生機勃勃的紅,像一團要燃起來的火。
「那就———」她眨了眨眼,一滴眼淚順著臉頰流下,划過脖頸,隱入衣領里,她臉上仍是那種受驚後的脆弱,但眼神卻是柔軟之中暗含鋒利,「勞煩了。」
與此同時,系統提示———
【[夏國公主]對玩家好感度已至正向,請玩家再接再勵!】
第97章 人間清醒
◎我生來就知道,我是註定不會平凡的。◎
宛如過山車型的好感度已經完全不能讓祝凌驚訝了。她將夏晚放在塌上,只想趕緊溜之大吉。
夏晚拽住了她的袖子。
祝凌停住腳步,語帶無奈:「玉姝公主還有何事?」
夏晚沒有回答她,而是對著給祝凌帶路的人吩咐:
「你退出去……」
聲音里是抑制不住的哽咽。
被管事吩咐過的人心知肚明,他們公主嚇壞了,如今被另一位公主救了,自然是有些女兒家的話要說的。
帶路的人退了下去。
空曠的營帳里只剩下祝凌和夏國公主兩個人。
夏國公主眼眶微紅:「沒事就不能留你了嗎?」
「公主好好休息———」祝凌試圖將自己的袖子從夏晚手裡拽出來,「我就先———」
她的話還沒說完,夏晚的手就從她的袖子攀上了她的小臂,接著一用力,就將祝凌拽倒在了塌上!
祝凌在塌上面色微沉,她半撐著身體,目光落在夏晚臉上:「玉姝公主,玩笑有點過了。」
「我只是想留下你。」夏晚的眼角還殘留著哭泣過後的紅,但她的眼神卻是冷的,墨色的眸子裡似有什麼說不出的情緒在翻湧,「想讓你多陪我一會兒。」
祝凌細細端詳著她對面的人,夏國的公主和她最初認知里的很不一樣:「如果我不願意呢?」
「如果不願意———」夏晚微微前傾,她的髮髻崩散,髮絲順著她的頸,划過她的肩,散在素白的衣襟上,「那你就告訴我,你為什麼對我的情緒這般敏銳?」
祝凌腦海里仿佛炸響了一道驚雷。
她大概、可能、也許知道夏晚在她面前暴露本性的原因了!
但她之所以對夏晚的情緒敏銳———是因為她有劇情人物好感度識別啊!
系統捕捉到她的情緒波動,幽幽地補刀:
【這就叫不作不死。】
「怎麼?」夏晚靠近了她,「不能說嗎?」
「我如果說是直覺,公主信嗎?」
夏晚的指尖落在祝凌臉頰上,她直勾勾地看著祝凌的眼睛:
「只要是你說的,我就信。」
祝凌握住她的手腕,淡淡道:「公主是鏡月美人,鏡中之花,水中之月,怎作這般咄咄逼人之態?」
「不是說要叫我晚晚嗎?」被祝凌握住了手腕,夏國公主嫣然一笑,「小公主也會聽信那些虛名?」
「鏡月美人、世間仙姝……多美的讚譽啊。」她拖長了音調,清脆的聲音變得有些暗啞,「但這些虛名,沒有一個是真正屬於我的,天下文人寫詩讚頌的,從不是我,只是他們心中的夏國公主罷了。」
她常年戴著垂到腳的帷帽,居於深宮,見過她容貌的人寥寥,那些讚譽是怎麼來的,她心知肚明。
「他們若喜歡,我便是天下第一的美人,是落入凡塵的仙子,他們若不喜歡,我便是那零落在路旁的花瓣,遲早會被踩落到泥濘之中。」
她眼裡泛起些許淚光:「我時常覺得難過,沒有人真正在意我,你是第一個透過那些虛名看清我的人。」
「你為何不是男子?」她將臉靠在祝凌的手背上,寬大的袖子自然地垂落在祝凌胸膛上,「你若是男子———」
「我若是男子,我們這就違背了倫理綱常。」這一番半真半假的剖白沒讓祝凌有半絲動容,她將手收回來,拂去垂落在她胸膛的袖擺,「公主何必在我身上浪費時間,夏國此行的目標,並不是我。」
她一開始著實是被夏晚的真實面目驚住了,導致她的思緒都連帶著有些混亂,但此刻冷靜下來,一切才在她腦海中連成了一條線。
「夏國的目標應是蕭慎。」祝凌道,「但據我所知,蕭國並沒有派足夠份量的人前來。」
「小公主真是聰慧。」夏晚半倚在塌上,唇邊露出一點笑,「蕭國的長樂王,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這就是為什麼夏晚被算計了,那個管事模樣的人那般氣憤的原因。
因為他們在這場即將亂起來的世道里,用夏晚選了蕭國下注。
「夏王真是……藝高人膽大。」祝凌贊道,「確定了嗎?」<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