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頁
那張倒吊著的臉說話了:「精神了?」
祝凌:「……」
她深吸一口氣:「曾夫子。」
曾烈從屋檐上飄然而下:「去吧,馬車我已經給你叫好了。」
系統剛剛差點被嚇得數據驟停,小圓球露出一個QAQ的表情:
【好……好敬業……】
嚇死它了!
祝凌剛剛也被嚇了一跳,腦海里瞬間回憶起無數個鬼片畫面。
「曾夫子,窯還沒建起來。」
「我知道。」曾烈懶洋洋地靠在抄手遊廊的柱子上,「但你去看著,能少走不少彎路。」
祝凌試圖抗議:「我要上課。」
「每年秋獵前一月,應天書院學子都要練習騎馬射箭,自己抽時間溫書。」曾烈挑眉,「你不知道?」
祝凌當然知道,但她已經高強度無休學習一個月了,現在只想放鬆兩天!
「你是在擔心騎馬射箭的問題?」曾烈道,「無妨,我去把馬車退了,改成兩匹馬,你上午練御馬,下午練射箭,晚上溫書,不會耽誤時間。」
時間安排得明明白白。
祝凌:「……」
疲憊的微笑.JPG
從一個月的瘋狂學習中脫離出來,祝凌再次過上了十分充實的人生,曾烈最開始還陪她一起城郊往返,但隨著她騎馬技能日漸嫻熟,也很少跟隨了。
祝凌雖然只想當一條鹹魚,但她答應了的事絕不反悔,在她隔壁鄰居鄭致遠還在睡覺的時候,她就起床走人了,窯也在一天天日升月落之中逐漸成形,她那種被暗地窺伺的感覺也日漸強烈。
———尤其是這幾天曾夫子不與她一同往返之時。
今日,祝凌照例在馬行還了馬之後返回書院,書院建在山上,有一段路特別偏,祝凌在那段路上慢慢地走著,有一陣輕柔的風掠過她背後,帶來一點不甚明顯的花香。
她毫無預兆地倒了下去。
在她清醒過來後,她發現她坐在一張椅子上,雙手被反剪到身後捆住,腿也被繩子牢牢地固定住,眼睛上更是蒙了一層厚厚的布條,睜開眼睛只能看到黑暗。
有一點冰涼的東西抵在她的頸側———是刀、很鋒利的刀。
耳邊的聲音低沉嘶啞:「烏子虛,我知道你已經醒了。」
刀被往裡推了推,祝凌覺得脖子有些微痛。
那個聲音問:「羌國公主樂凝,今在何處?」
第62章 變故生
◎「裡面的百姓……無一生還。」◎
在那個聲音問出這句話之前,祝凌正在意識里查看她的個人面板,一條通知正靜靜地躺在上面———
【一次性被動技能『危險預兆』已使用。】
時間比那點詭異的花香出現得更早。
祝凌已經提前知道有人要對她出手了,她現在只不過是順勢而為,就是想看看綁她的人究竟要做什麼?
她設想了無數個可能,但萬萬沒想到,綁她的人居然是找她逼問羌國公主樂凝的下落。
祝凌不由得反思了一下,烏子虛和樂凝這兩個身份之間,難道還有什麼她自己都不知道的聯繫?
就……挺離譜的。
她道:「我與羌國公主非親非故,怎麼可能知道她的下落?」
「你當然不知道。」那個低沉嘶啞的聲音平得像一條線,「可宋燃犀一定知道。你身為他這麼多年來唯一的弟子,他會不給你準備各國的情報?」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祝凌誠懇建議他,「你與其問我,倒不如去問問燕王。」
「燕王對燕國的各處的情況的了解,可比不上宋燃犀。」那把刀又往裡推了推,一點溫熱順著祝凌的脖子流下來,「你連這個名字都不覺得驚訝,恐怕知道的不少吧!」
「主上並不想與宋燃犀為敵,我也不欲傷你性命。」刀尖順著祝凌的頸側向上,虛虛地停在她的臉頰邊,「但我耐心有限,要是手一抖,在哪裡留下幾道傷,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先是說不殺她,讓她不至於死犟著不開口,然後又說她如果不老實交代,怕是會吃一番大苦頭。在這種恐嚇威脅之下,換成一般人,怕是早就交代了。
畢竟他問話的人明面上與她非親非故,何苦為了素不相識的人受這般大罪。
只可惜,烏子虛是她,而他要找的羌國公主,還是她。
「老師確實給了我情報,有羌國的。」她微微放軟了語氣,「我說了,你就會放我走?」
不甚明亮的室內,被緊緊綁在椅子上的少年,眼睛上蒙著厚厚的黑色布條,神色有些慌亂和猶疑,墨色的頭髮有幾縷垂到白瓷般的臉頰邊,他的脖子上被刀割出了一道血痕,些許鮮血流下來浸潤了領口,紅白相映,有一種不自知的、天真的脆弱。
他想起他曾經見過的、有一身漂亮的皮毛的小動物,用刀劃開它的喉管,垂死掙扎時的鮮血浸透皮毛,窮途末路時悲鳴,是他見過的最迷人的景象。
隱藏在心底的嗜殺欲望又翻了起來,他開始思考,如果真的殺了烏子虛,後續的麻煩該如何處理?
雖然心底的殺意暴虐,但他明面上仍舊不動聲色:「如果你不騙我,我定然放你走。」
但這個騙的標準,得由他制定。
他看到那個弱小的獵物抿了抿唇:「你先把刀挪遠點,你站在我旁邊,我害怕。」<hr>